“你们好。”申院长说。
“你们好。”阿黛尔开口了。口音清亮,但很不熟练,很生涩,而且是面对着申院长。
申院长又扬了扬下巴。阿黛尔扭过头来,对着大家说:“你们好。”依旧很生涩。
孙斐好像想哭,把头扭到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呢?”任为问李舒。
“不知道,她的智力很低。身体上没什么异样,包括大脑,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就是智力很低。从对精神疾病的了解来看,她和任何已知的精神疾病不同。所以,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治疗。看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个小孩子。一个有点智力障碍的小孩子。”李舒说。
“在进步,进步很大。”申院长说,“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上厕所了。我感觉她会持续进步。”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孙斐说,声音有点大。
“小点声。”张琦说。他扭头看了看周围,院子里有不少在散步的病人,离他们围坐的小方桌不远。有几个病人听到孙斐的声音,向这边望了过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孙斐声音小了,但咬牙切齿,充满了愤恨。
“对不起。”李舒看起来也有点难过,“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看到了,云球动物的意识场在地球动物空体内活得非常好。你们自己也都试过了,地球人意识场在云球人空体内也活得非常好。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云球人意识场到了地球人空体里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对我们而言,也是很大的意外。”
申依枫扶着阿黛尔,分别在两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是生人。要是天天在一起的熟人,她表现会更好一点。”申院长说。
“可她……”孙斐说不出话来。
“她原来是黑石城有名的歌女。唱歌跳舞,弹琴赋诗,样样精通。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孙斐,你要是怪我们,我也认了。确实是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李舒说。
“柳所长移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受打击了?”张琦问。
“不,我觉得不是。”李舒说。
“那是像孙斐说的,有负罪感?”张琦接着问。
“我觉得……”李舒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也不是。”
“从科学上来说,作为一个科学家,他绝望了,走投无路了。”孙斐说。说这话的时候,她冷冰冰的,没有刚才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