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凯文依然有点慌乱,并没有要揍费舍尔的意思。
“我说,”大个子对费舍尔说,“兄弟,松开你的手。否则,我会把你揍到爬不起来。”
费舍尔扭头看了看大个子,没有接他的话,回过头来继续对凯文说:“凯文?真是个好孩子,今天晚上,你会值班吗?”
“会的,我会值班。”凯文勉强地说。他的脸煞白煞白,头上的汗冒了出来。费舍尔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让他很不舒服。
“嗨——”大个子又说话了,“凯文,勇敢一点,像个安保的样子。”他显然很不满。
“这么大的园区,还没有人住,黑黢黢的,你值班的时候,会不会吓得尿出来?”费舍尔探长说。
凯文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他没说话,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时候,常玉明插话说:“大家都放松,你们马上会接到电话的。”
果然,大个子似乎接到了电话,他略微低头,在对自己的SSI讲话,“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他收起了枪,走上去一步,拍了拍费舍尔探长,说:“好吧,你们进去吧。我看,你用不着这么暴脾气,否则迟早会挨揍的。”
“是吗?”费舍尔探长松了手,“如果我掏枪,你们已经躺在那里了。”
“是吗?”大个子反问了一声,“为什么你身上会发出嘟嘟嘟的声音?”他一边问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小伙子没有笑。
费舍尔探长想冲向他,被常玉明拉住了。
他们终于进入了宽阔的大堂。那里人声鼎沸,酒会早已经开始。在大堂的正面深处,有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上灯光摇曳,一支摇滚乐队正在表演。主唱已经达到了兴奋的极点,脑袋疯狂地摇晃着,试图追上听起来已经失控的音乐节奏。台下近处,一群人正使出吃奶的力气,和主唱一起努力。稍远,更多的人也在摇晃着脑袋,不过没有那么用力。他们走来走去,互相说着些什么。但又经常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一对对脑袋不停地凑近和分开。然后,他们仰头大笑或者点头微笑,显得很开心。
任为他们站的位置,离舞台已经相当远。音乐声依旧不小,但说话还听得清楚。
任为看到,和门外的戒备森严相互呼应,大堂中兴高采烈的人群四周,也有很多面容严肃的警察。同时,还有很多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他们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偶尔飘起的西装会露出腰间的武器。那是KillKiller自己的安保,看起来比警察更加彪悍。而且很明显,他们和门口的安保人员不同,那几位穿着制服,像是园区的常驻安保,而这些人不穿制服,应该是为酒会安排的特别安保。
费舍尔说,警方加派了四倍警力,当地警局几乎倾巢而出。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然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发现异常的概率已经非常小。KHA的人又不是傻子,看到这么多警察,谁会冒险发动袭击?
费舍尔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后悔,他早就后悔了,所以刚才脾气也有点不好。他想,也许这会儿,该思考的问题不是如何防范袭击,而是明天如何向上司交代。他一定得说明,他的警告有强有力的根据。不然,如此浪费警力,会让他的上司把他臭骂一顿。当地警局一定会埋怨他的上司,他的上司不会轻松,自然需要用他来放松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过脑子,仅凭吕青几句话,就向上司发出了警报,很可能是夸大其词,过于冒失了。他有点生气地看了一眼吕青。吕青还是满脸严肃,正在紧张地扫视全场,好像并没有像他那样放松下来。
常玉明拉着一个身躯庞大而满面春风的家伙走了过来。大声说:“吕青,吕青,穆勒先生在这里。”
“嗨,亲爱的吕青女士,您好吗?好久不见,为什么不告诉我您会来?您会成为第一位上台发言的嘉宾!保安还拦住了您,实在对不起。这都怪您,您对待老朋友太见外了。为此,我必须向您表达我的不满。”穆勒夸张地伸出双臂,做出准备拥抱的样子,走向了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