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任为问,但他迅速地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云球人?”
“是啊!他们也许会是你的同志。”吕青说。
任为沉默不语。
这时候,一个瘦瘦高高的欧洲人走了过来。任为和吕青知道他叫埃尔文,荷兰人,CryingRobots的执行秘书长,早上刚过来的时候打过招呼。不过那会儿他很忙,没说什么。现在,他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非常感谢,亲爱的任先生和任太太。”他热情地说。
“嗨!”任为含混地打了个招呼。
“感谢什么?”吕青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问道。
任为看着她。她的这种微笑,最近这些年,已经成为她在公众场合的标准配置,但是,和她上大学时的那种明朗笑容截然不同。
“感谢你们的支持。”埃尔文说,“你看,十九对新人,只有三对父母,我们的事业还有很多困难。何况,你们来自中国,最传统的国家和民族。”
“哦,不用客气。”吕青说,“毕竟是我们的女儿。”
“你们的女儿,明明,棒极了!”埃尔文使劲地摇着头,好像在描述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迈克,”他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聪明、那么温文尔雅的机器人。”
“甚至,他对上帝的理解和忠诚都超过了人类。”忽然有人插话,是莱昂纳德神父。他刚刚走过来,他个子中等,但很胖,走得非常慢,看起来左腿略微有点一瘸一拐。
“神父,您好。”吕青打了招呼,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您好。”任为也打了一个招呼。
“所以,明明和迈克给了我极大的信心。”埃尔文说,“同时,他们的爱,也反衬出人类多么狭隘和自私。”
“是吗?”吕青问。
“对,”莱昂纳德神父说,“你们坐在那里,可能没有看到。迈克给明明戴上戒指的时候,他流泪了。我看到他的眼神,他有一颗孩子般的灵魂。”
“但是,你们认为,人类和机器人之间没有区别,或者说,没有界限吗?”任为忍不住问了一句。
埃尔文扭过头看他,他看到埃尔文眼里闪现出戒备的目光。莱昂纳德神父则用充满慈祥的目光看着他,并且说:“我们不能擅自揣测,我们需要等待上帝的回答。”
“是的,”埃尔文说,“我们没有权利否定或者剥夺任何人的爱,包括明明的爱,也包括迈克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