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先起来。”
他受不了了。
自从知道她的身世后,悸动便如野草一般野蛮生长,他思念她、想念她,不仅将她当做一个姐姐、一位亲人来看待,却又怕自己唐突了她,而不得不离她远远的。
偷偷地在暗处,默默地观望她。
看着她围着柳奚,看着她与那人一同生活,看着一纸皇命下,侍寝的旨意又传到了采澜宫。
她每一个侍寝的夜晚,都变得格外的冗长。
他在璋晖殿内,寝食难安,总忍不住想着,阿姊如今在干什么,她与柳奚开不开心,柳奚有没有欺负她?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少年强忍着腿上的痛意,被下人扶起床。
知爻说,皇上要给他选王妃。
还添了一句,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她的心思,明澈又怎能不知道?无论身份再怎么变换,在阿姊眼里,他始终是当初那个清纯懵懂的少年。他跟在她的屁股后面,陪她逃课、上树、翻.墙,给她收拾残局,每当阿姊做了错事,他又乖乖地站出来做她的替罪羊。
她一直在把他当弟弟看的。
当亲弟弟看。
就一如现在,少女蹲在地上,满目怜惜地看着他的腿——那眼神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她在伤心、在担忧,这份忧思完全出自于一个姐姐对弟弟的照顾。
“晃晃,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呀。”
他握紧拳头,忍住情绪,闷声应道:“阿姊,快了。”
只有每年这个时候,他才能名正言顺地与她待在一起,与她一人相处,只有这个时候,她的阿姊才会属于他一人。
而不是,属于柳奚。
一年中,也只有这个时候,明澈才能毫无顾虑地释放出内心深处的情绪,才能不加掩饰地同她说,需要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