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微抬起眼,忽然迈开步,朝他走去。
她赤着脚,每一步踏在地面上,极轻,极凉,带动着她的身子是一股明烈的颤意,但她却不肯停歇,固执地往前走着。
一如既往地、固执地去追逐他。
“柳奚。”
她身形袅袅,来到男子桌前,一低身,袖上的绸带落了下来。
与他雪白的袖衫交织在一起,竟有几分缠绵。
“柳奚。”她还不肯停,似乎要绕过最前面的那一方书桌。
莫名其妙的,竟让他有了几分退缩之意。
他不敢望向明微微,更不敢去回应她的任何一句话,方才饮下的酒终于从心口处往头上涌,一下子,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他也醉了。
但她似乎比他醉得更严重,明微微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两眼迷迷糊糊的,额头还有些发烫。
竟开始一件件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柳奚浑身一震!
他惊骇地看着,她将嫁衣最上面那一排扣子解开——那嫁衣的样式十分复杂,里一层,外两层,待她将最外面那一层薄薄的纱衣褪下来时,男子才猛然回过神来。
“公主?”
他的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颤抖。
大红色的绸帛施施然落了一地,她赤着脚迈过那层纱,再次朝他走来。
他桌前放了一个小炉,炉内香料燃得正好,薄薄的雾气升腾而上,宛若一层纱帘,将二人隔住。
她想用嶙峋的身骨,去撞破那一层纱。
“公、公主,”在她欲第二次解开衣扣之际,柳奚忽然上前,有些慌张地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