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因为我是个从小就讲究发型的人,并且曾经染过发。”宗麟跷着二郎腿说,“但最重要是由于我发质非常硬。不知为什么被海水一泡,螺旋式的发髻就变得更加僵化。我现下的样子像不像驅魔道长?”
“像又怎么样?”长利憨笑道,“可你毕竟不是。”
眼见他转身又要拿剑劈链,有乐欲阻不及,一道剑光突至,横截其刃。火光跳闪之间,剑上古意图纹耀映如瞳。长利没敢硬磕,便不招架,只虚劈一下,拖剑急退。
“恶靈退散,”宗麟将匆忙退至他跟前的长利搡开,从软椅上投眼辨觑道,“好剑!”
有乐在后面忙着跟信孝交头接耳:“咦,为什么他那支剑好像没事一般?”信孝拿回有乐没扔的茄子,抬到鼻前闻了闻,说道:“多挥两下就知道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宗麟端坐软椅,仰面望穹,吟着诗句伸个懒腰,忽然剑光凛迫颔下。他低眼一瞥,便见须飘几根,从锋刃末梢随风拂去。面前多了个披着羊毛袄的身影,长发垂散,绰剑伸抵喉前。宗麟抬起食中二指,夹住剑梢,转面寻觑那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身影,笑问,“你也是练家子,可识得我夹剑的这一手?”
“我在宫里当差多时,有什么没见过?”那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愣问,“你这一手是什么来历?让我回想一下,那年我提着灯笼在紫禁之巅夜巡,看见几个形迹可疑、来历不明的中老年男女爬上屋顶打架斗殴,自称什么白云城主、西门吹牛、四条眉毛……全是些不正常之辈,可惜我初来乍到,走瓦不习惯,脚下一滑,摔下屋脊了,才没抓着他们。莫非其中有你?”
“别逗了,”小珠子转出来嘀咕道,“你折不断他那支剑的。”
有乐伸头提醒一声:“宗滴,当心被切手指。”宗麟冷哼道:“你们越这样说,我越要夹断他的剑。我以指法见长,须要趁机用两根手指拗折这支所谓‘圣剑’,留下不朽的传说……先前你们不是说他的剑本身就要断掉了吗?这叫强弩之末。”
小珠子转到他耳后悄言道:“可是我觉得他那支剑似乎不全然属于四维之物。其中有些神秘材质,我测不出来历……”披着羊毛袄之人面不稍转,仰望旗影飘飘,其声沧桑空旷的说道;“这是真正的圣山神殿护陵古物,非同凡器,摧折不掉的。其来历不只比死海古卷更古老,恐怕还要远远早于圣殿之前便已存在。任何武功在它跟前不管用,你还是收回两根正在流血的手指罢!”
“对呀,宗滴!”有乐忙劝说道,“你那两根手指又滴血了。先前拜占廷公主的‘绕指柔’都能把你伤成这样,何况‘圣剑’这种来历神秘的古物?你还是留着手指挖鼻孔为好,不要硬撑逞强。再说我觉得你更厉害的其实还是踢人的本事,不是手指。”
宗麟窘在那里,正感下不来台阶,有乐忙朝后边使眼色。模样娇俏的小家伙背着双手踏前一步,会意地上前说道:“行了,今天到此为止。赶快烤完异端,我要去睡觉。”
“啊?还要烤……”有乐咋舌儿道,“异什么端?这儿哪有……大家不如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吃鸡窝头家伙的烤鱼,玩累了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