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晾过衣服,也很快散去。
她躺绳床上装睡,偷偷从书页边缘拿眼往外看。
有徐徐风吹过,一根根绳子上五颜六色的床单乱舞着,唰唰的响。他身上穿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将黑风衣亲手改的夏天穿的黑色衬衫,本着凉爽为主,加上一点色胆包天的私心,衬衫缺了最上头三粒扣子,如今穿在他身上她才发现:就一条浅v,显出一点锁骨和胸肌的影子。
裁缝手艺不错,男人也确实帅,真不赖。
等走近,她才瞥见他拿胳膊夹住的是个又大又圆的西瓜。
他隔着栅栏在她面前站定,一动不动,也不讲话。
她只能看见他的裤子,不知他在身旁做什么,心头莫名惶恐。
他突然弯下腰来……
她一个趔趄,险些从绳床掉下来。
“你做什么?”
“谁?”
“你。”
“闲杂人等都遣走了,还不能看一看我太太睡觉?”
她不知他中途突然改变主意原来是看见她在院子里睡觉,于是嫌那群人太吵。
谢择益一手夹着瓜与讨来的绳子,嘴里衔着一支烟,盯着她微笑。
她所有注意力都被那支烟吸引过去,问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吸烟了?”
他偏偏头,话讲不大清楚:“过过嘴瘾。”
嘴上那支烟没有点着,确实只是过过瘾而已。他眼睛低垂着,躁郁写在脸上,讲话声却温柔到近乎违和。
她看的又好笑又心疼。这年头过滤嘴在欧洲以外都没普及,妄想在远东买到过滤嘴香烟简直痴人说梦。她是过来人,后世的香烟肺癌广告已经看得她胆战心惊。她不止想跟他一同活到到二十一世纪去,到了二十一世纪还能去周游世界呢,现在才二十世纪初页,可不敢不先将烟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