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道:“我跟我爸就经常吵。”
谈韵之第一次主动坦诚跟家人的关系,对方还是一个跟她不太对付的人,徐方亭一方面珍视他的分享,另一方面也心感微妙。
她斟酌道:“他后来好像还算听你的话。”
“他觉得自己是‘无为而治’,”谈韵之说,“有我管家,他巴不得当甩手掌柜。”
徐方亭也适度坦诚,说:“我和我妈也会吵架,可能内容原因跟你们的不同,我们吵的……都跟钱有关。”
贫贱母女百事哀,她适当闭嘴。
在一个给自己发钱的人面前谈论钱,好像暗示人家救济一样。
谈韵之平淡地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徐方亭:“……”
谈韵之还是自然暴露不知人间疾苦的一面,而因开着车,不能看着她说,这样凑巧忽视的姿态更添几分凉薄。
徐方亭心里有疙瘩,又不能大声抗议,她们秉持着两套价值观,不存在利益冲突,似乎没必要说服对方。
“可是……”她往窗沿上撑着脑袋,望向认不出的窗外,“对于有一部分人来说,怎么搞来钱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路况清明,谈韵之抽空看了她一眼,徐方亭从窗玻璃倒影朦胧瞥见,但他没再说什么,看与不看没有分别。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徐方亭家的是无字天书。
颐光春城房子跟走时没什么区别,谈韵之没添什么大物件,甚至因为谈嘉秧搬离,少了那批花花绿绿的玩具,整套房子多出几分工整。
徐方亭还在原来那个房间,来得急,床铺没准备好,得自己铺一下。
谈嘉秧明天要上幼儿园,所以还在榕庭居,徐方亭可以问叶阿姨拿接送卡接人,上缪老师的课和地点都没变。
谈韵之全安排好了,徐方亭到来,解放的还是谈礼同,对叶阿姨并无大影响。
暑假有变动再重新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