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梅拉把荒凉的工地区抛在后头,后视镜只剩下塔吊蓝色的航空障碍灯,直到□□消失,徐方亭的注意力才回到风挡。
谈韵之的目光挪向右后视镜,顺便分一些到她身上。
他切回右车道,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过来?”
徐方亭可以同钱熙程稍微谈论他,却不知该跟谁谈论她快要没有家,伶仃和贫穷像长在脸上的胎记,她沉着脑袋,羞于示人。
“不欢迎我吗?”她试着说成俏皮话,可还是酸涩犹存。
“关心你。”谈韵之再次借着看右道瞄了她一眼。
徐方亭极轻地哼一声,多少显得娇嗔,自己没感觉,倒是旁边的人有点不耐。
“哼什么哼。”
她只好转移话题,说:“小东家,你刚才开在那么荒凉的地方,不害怕吗?”
谈韵之目视前方,漫不经心里似乎藏着温柔:“知道你害怕。”
“……谁说我害怕。”知道他不能随便转头,徐方亭便朝他使劲飞眼刀。
“我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谈韵之不满道,“可能害怕吗?”
此路不通,徐方亭便使出怀柔政策:“小东家,开那么久累不累,要不换我开一段?”
谈韵之淡淡说:“你一年没开,我不放心。”
“……踩油门就走,有什么不放心,”徐方亭说,“来回你要开两个多小时呢。”
“没事,”谈韵之说,“去舟岸也是这么开。”
他奔赴舟岸的目的一目了然,徐方亭不能不当一回事,可又不好过分执着。
下一瞬,谈韵之将话题拐回来,问:“小徐,你是不是跟你妈吵架了?”
“没有啊……”徐方亭闷闷说,“孤女寡母,没什么好吵的,再吵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