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给徐方亭家送来一捆新摘的菜花,用簸箕挑来,菜叶子鲜挺,黄菜花还没蔫。
她目光一直盯着徐方亭的行李箱。
“亭亭,你这箱子看着质量挺好,在哪买的,多少钱?”
“……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徐方亭学聪明了,尽可能财不露白。
舅妈放下菜花,没放下探究,往冬天罩衣上抹掉手上的水,过来推动一下。
“哎哟,这轮子挺顺滑,做工也很细,起码得好几百吧?——萍姐,要吗?”
她猜的价格只能买这行李箱的半边,徐方亭默默等着话题调转方向。
徐燕萍将电瓶车钥匙挂好,说:“不是我买的,我不知道。”
“哎哟,亭亭,”舅妈语带数落,“现在家里就你妈一个人挣钱,挺不容易,你也要体谅体谅她,东西能省就省一点,把钱用在关键的地方。以后上了大学,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徐方亭家缺少一个“一家之主”的父亲,于是其他亲戚总想桃代李僵,替父亲教育她。
复读以来,她可真没问过徐燕萍要钱,存款丰足,可以支撑她平顺过完这一年。她默默希望母女俩可以相互独立,妈妈不用家庭债务拖累女儿,女儿也不因生活费给妈妈负担,经济保持相对清爽,提高生活的安全系数。
“都说了是别人送的。”
徐方亭生硬强调,看了徐燕萍一眼,那边转开眼神,可能也不信这一说辞。
“你哪里交的那么有钱的朋友啊?给我介绍一个?”舅妈不依不挠道,“亭亭,你可别因为男人的小恩小惠把自己给卖了啊!”
“以前的东家!”徐方亭气道,“过来舟岸办事,顺便来看一下我而已。”
舅妈说:“那你这东家可是个大善人啊,辞职大半年还会来探望……”
徐方亭直接推着箱子回房,躲进自己的黄金屋。
这年寒假多亏有书可读,她有充足理由闭门不出,就连徐燕萍这趟也是提前休假回来,就是怕她学习一天累了,没人做饭,一个人含糊乱吃,营养跟不上,把身体搞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