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萍没有掏口袋,可能为了缓和先前矛盾,说:“急着回去干什么,坐着聊会啊。”
舅舅附和道:“就是,回来一天没聊几句就要跑了。”
舅妈又笑道:“赶着回家跟男朋友煲电话粥呢。”
“……”
徐方亭只好把矮木椅拉到一旁,边玩手机边接话。以前她只要说声回去看书,没人敢多留她一秒钟,现在没书读了,就要学着大人的样子去应付人际关系。
话题又车轱辘一样回到催婚一事,舅妈说得没错,仙姬坡二十岁左右的阿姐大多嫁人生子,她习以为常,直到上了高中跟城区长大的同学交流,她们同样年纪的姐姐们大多大学在读,有些甚至出国留学。
徐方亭越往外面走,越发现天外有天,自己曾经是一只井底之蛙。
徐方亭这回收敛锋锐,钝化神经,他们说什么是什么,左耳进右耳出。
回自己家的电瓶车上,徐方亭载着徐燕萍,穿梭在设立太阳能路灯的村道,偶闻路旁其他人家的欢声笑语,村庄外国道的车噪声成为朦胧的背景音。
徐燕萍在后头问:“今年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
母女俩好似吃进夜风肚子疼,谁也没再开口。
徐方亭离开仙姬坡时,行李箱多了一些东西:她把高三的“精华集”带上,打算自己做一轮复习。
高铁回到熟悉的沁南市,出站口广告版变成望着镜头外憧憬大笑的农民工一家三口,文案是“来了,就是沁南人”,徐方亭推着行李箱看了几眼,没有停留,跟着人潮出了站。
谈韵之家今年到其他市一处温泉酒店过年,正月初七才回来,比徐方亭还晚一天。
她一个人把家里收拾干净,划拉一下之后每日安排。如果七月走的话,差不多五月份就要开始试用新阿姨,她在手机日历自己的生日当天填上事件提醒。
谈嘉秧的托班格蕾丝和谈韵之一样,还在放寒假,只有缪老师她们工作室全年弹性上班。近一周没上课,谈韵之怕他不适应,先从每天上一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