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韵之故作沉思,放下小雪媚娘,两手在桌沿交握。
“500?”
“太谢谢你了,小东家!”
徐方亭怕他反悔似的,立刻提起拖把跑厕所。
谈韵之笑着朝谈嘉秧喃喃:“谈嘉秧,你小阿姨真是小财迷。”
徐方亭洗干净拖把后又将书房再拖一遍,“小东家,那能不能再商量个事?”
“说。”
“等谈嘉秧能说一个简单的主谓句,是不是还可以再加一次?”
“……”
刚才低估徐方亭,她不是什么小财迷,应该是黑洞财迷。
他重新赤脚踩着官帽椅底杠,打开他的《观星日记》,并没给承诺说:“只要谈嘉秧有进步,一切都好说。”
“嗯,”徐方亭肯定道,“谈嘉秧有进步最重要。——谈嘉秧,你在这玩一会,阿姨拖完另外两个房间就给你洗澡。”
谈嘉秧俨然成了中继器,无条件转播大人树洞般无法直接宣之于口的话语。
谈韵之往日记里附上一张谈嘉秧生日照片,徐方亭拍的,美中不足的是像素不行,只能缩小再缩小,小成贴纸。
祝福语不知道写什么,一般小孩会祝愿健康快乐成长?
可这个小孩本来就不健康,如果过得太快乐,以后不快乐的是大人——不,到那时候应该是老人。
谈韵之回忆童年对长大的憧憬,上交老师的作文里总是说要当一名科学家,或者泛泛地写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如今他离“长大”只有一步之遥,偏离科学家轨道,还差点成为哲学家,倒是“对社会有用的人”从空泛走向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