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收了起来,伴随着清脆地“嚓”地一声,泼风还刀入鞘,脸sè灰白的毗伽可汗终于应声坐倒在地。
“父汗!父汗!”
跌思太和他两个姐姐飞跑着扬臂跑向自己的父亲,四个人紧紧搂在一起,失声痛哭。
几个黄姓首领开始低声咕哝,埋怨毗伽可汗连累整个部族,引得黑姓首领们对他们怒目而视。
“在那里你一定看得很清楚,”李天郎冲押送跌思太上山来的赵淳之颔首示意。目光随之望向正在獭洞山顶搭建的了望台,“就在那上面如何?”他微笑着看向毗伽可汗,“欣赏你地大军是怎样覆灭的!”
每户突骑施人都被迫留下了一名人质。其余的在异姓小头领的带领下,拔寨渡过真珠河。拖家携口。往东南而去。丁俨子和阚行忠率二十人跟随前往,他们向所有的突骑施人宣布。每天他们必须行八十里,如果达不到,或者清点人数时有人逃跑,折返白草滩的斥候就会报告雅罗珊,斩杀那些人质。“除非尔等有把握将我等二十人一举杀光,否则,嘿嘿,还是乖乖听令的好!”阚行忠裂着大嘴,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乞求你们的腾格里保佑雅罗珊吧,呵呵!”
白草滩齐整平坦地草地彻底改观了,横七竖八的壕沟抓破了草原美女秀丽的俏脸。
上万突骑施俘虏冒着酷热,不停地为唐人修筑营垒,一座被宽大深壕,高耸护墙拱卫地营垒已初具雏形。
突骑施人的大军最迟在两天后就会到达,谁都知道那将是一场敌众我寡地恶战。
“李将军曾经说过,骑兵地生命就在于冲锋,作为一名骑兵,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冲锋队伍地最前面,”赵陵勒住气喘吁吁的坐骑,一上午他已经换了三匹马,在巡视营地的同时,也试乘缴获的突骑施战马。“他说得没错,没有冲锋,要骑兵做甚?李将军一直想组建一支所向无敌的铁骑,这几次胜仗,可令他实现夙愿了。”
跟在后面的着赵淳之显然意兴阑珊,他低头提着缰绳,心不在焉地回应赵陵。
“怎么,伤还未好?”赵陵问他,“害怕了?早叫你不要跟来么,这时走还来得及,你要走,李将军也不会责怪你。”
“赵校尉误会了!”赵淳之赶紧提起jīng神,“经历这几阵,那里还会害怕!”
“那怎的跟掉了魂似的?”
“哦,我只是……”赵淳之脑子里又飞速闪过血肉模糊的雪白娇躯,还有李天郎冷峻无情的大枪枪尖,一天来,即使是在睡梦中,这样的影象也挥之不去,“赵校尉跟随将军多年,将军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呢?”
“咦,你在想些什么呢,怎的会问这些个古怪的问题?”赵陵上下打量赵淳之,“中什么邪了,你父亲教的?”
赵淳之苦笑一下,没有应声。英雄就是这样的么?不是说雅罗珊最为仁慈,历来善待降俘么?怎的先杀那个叶护,接着又虐使那些俘虏在缺水少食的境况下顶着烈rì修筑营寨?出言讥讽被俘突骑施首领,将那个毗伽可汗吊在了望台上示众,还利用掌握的亲人和部众挑拨离间突骑施首领们的关系;还有,毫不犹豫就杀了那女子,那么凶狠,那么无情,这都是英雄所为么?在赵淳之容不得沙子的眼里,这些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都是肮脏而卑劣的,和他心目中浩气千云,光明磊落的英雄形象是多么的悬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