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惊魂,今早脱力逃亡,哪个可汗不是饥肠辘辘,饥渴难耐,但李天郎这么一说,又只有硬着头皮死撑。
“这位可是拔泥塞干暾沙钵俟斤部的多弥那逻可汗?”李天郎故做惊讶地一指萎靡在地的多弥那逻可汗。“李某还以为可汗不幸罹难了呢,见可汗仍在,不胜宽慰!来人那。把多弥那逻可汗的家人送来!”
多弥那逻可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挣扎着站起来。语音发抖:“我的家人,跌思太?还活着?”
“是啊,知道是可汗家人,我等岂敢怠慢,虽交兵而不失礼数。历来是我大唐风范,再说,”李天郎示意左右扶多弥那逻可汗坐下,“黄姓突骑施人自苏禄可汗起便与我大唐交好,不仅得授大唐册封,还有皇室姻亲之份,我李天郎自然要礼遇几分。”
李天郎突然话锋一转,厉声对梗着脖子地毗伽可汗说道:“突骑施人历受我大唐册封,连尔等栖身之碎叶。也乃大唐所赐,大唐待尔等不薄,尔等却怎的妄存叛逆之心?”
拙劣的挑拨离间!毗伽可汗看了看委琐地黄姓首领。他们转动的碧眼珠说明这些墙头草正在左右摇摆。必须阻止他们地动摇,我。才是突骑施人的大汗!
“你们汉人常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哼。现在你怎么说都是有理。如果现在我们换个位置,我也可以质问你我突骑施人安居于此已有数百年,你们唐人来之前这里就是我们的草原,怎会受你册封?”毗伽可汗冷笑道,“呵呵,我也可以让你跪着受我突骑施汗国的册封!”“大胆!”丁俨子怒喝道,“你这贼子,反骨倒硬,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四海之滨,莫非王臣。大唐的安西,几时成了你们地草原?尔等既受我大唐册封,当尽臣子本分,尽忠天子,如此叛服无常,其罪当诛!”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之,颉利可汗,阿史那贺鲁的下场,你也想尝尝么?”阚行忠接着说,“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李天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光森然扫过俘虏们,“胜者为王败者寇,毗伽可汗说的倒也没错,既然为寇,就也应该象个寇的样子,”他走近毗伽可汗,紧盯着他的脸,“为王的自然也可拿出为王的威风,比如,让为寇的可汗在军前歌舞助兴?”被俘的阿史那贺鲁也曾被迫在唐室宗庙前歌舞,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毗伽可汗咬紧牙关,喉咙深处滚出刻骨地诅咒,心底却骤然闪过一丝恐惧。
“哼,象卑鄙的土狗一样偷袭,得了胜利又如何?”忠心的阿阙叶护挺身而出,干瘪地身躯抖出末路英雄的风采,“有本事象真正地战士一样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跟你们说兵者诡道那时白费唇舌,”李天郎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李某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战士地。”
“呸!有本事杀了我,不要让我看见我们的勇士一回来就生吞了你!那时侯你哭都来不及!”阿阙叶护毫不示弱地回击李天郎,“你倒是很快有机会见识我突骑施战士地勇猛了!”
“五万大军,最迟两天后即可回援,呵呵,希望你那些胆怯的土狗军队能够光明正大地死去!”阿阙叶护的勇气也激发了毗伽可汗,他想起了弥迪尔的话,也想到了贺逻施那杰的数万大军!谁说没有了希望!“勇士们会把你和你的土狗们碎尸万段,呵呵,那时侯就轮到你求我了!”
“呵呵,好,李某就会在这里等着,瞧瞧你的那些勇士们!至于你,……”李天郎突然转首注视阿阙叶护,未等阿阙叶护应答,刀光就抹过了他的脖子!
所有的突骑施人都被狂喷而出的鲜血淋中了,突如其来的杀戮使他们呆若木鸡,离得最近的毗伽可汗捂住溅得鲜血淋漓的脸,连连摇晃。
刀尖戳着血泊中的头颅,“……就看不到了,因为,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叫你活,你就活,杀了你,也是举手之劳。”李天郎俯身对着眼睛半闭的阿阙叶护首级,声音轻柔而yīn森,“你说是不是?”阿阙叶护首级的眼睛闭上了……。
“这就是你说的胜者为王败者寇,”李天郎将嘴巴凑近发抖的毗伽可汗耳边,“用你们草原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是不是?”
不光突骑施俘虏。连旁边地唐军士卒们也揪紧了心,他们屏着呼吸,看着李天郎举起了刀……。李天郎用刀背轻轻敲敲毗伽可汗捂脸的双手。毗伽可汗低喝一声,不由自主往后一退。差点栽倒在地。“我不杀你,你和这位不怕死的叶护不同,有幸目睹你地大军,那些所谓勇士们是怎样为你而死的,……别捂着眼睛啦。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