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地是重骑,当然明知轮不上号,自然卖乖!”赵陵没好气地说道,“屁话少说!”
“各位都是功成名就的老将。”马磷在李天郎身边呆久了,说话语气倒是有几分像,“属下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可谓平分仲伯,难分秋sè。”
“你个小儿。嘴巴倒甜。就是绕来绕去,说什么平分秋sè。还不是还他娘的拐着弯自夸你西凉团也不是好惹地主儿!”曾是马磷上司的赵陵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不就也想插一脚么,娘地,有什么话就直说!”
马磷嘿嘿一笑,也不生气,他团团唱了个喏,朗声道:“小子有个不情之请,把这微末功劳让给小的,也算诸位老将成全一下小子……。”
未等他说完白孝德便笑骂起来,“弄半天小子原来是这个心思,不行不行!这般硬活,岂是你等小子能揽的!”
“就是!就是!”仆固萨尔也附和道,“马磷虽是小子,少些功劳,然西凉团声名卓著,早就名贯安西,难道还要锦上添花么!不成!不成!”
几个铁血悍将吵成一团,互不买帐,把个赵淳之看得乐不可支。没想到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象一群孩子一样争个不亦乐乎。
在杜环眼里,所有的这一切几乎就是高仙芝大帐里地翻版。心思缜密的主帅,求战心切的将领,有什么差别,好象人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抄袭别人的一言一行。杜环心里突地打个抖,我呢?我自己又在抄袭谁?不管这些将领们如何慷慨激昂,视死如归,李天郎又是如何运筹帷幄,足智多谋,但两千对十万,杜环无论如何看不到胜算。他不承认自己怕死,也认可李天郎的用兵神奇,但上天不可能一次次地眷顾一个人,实际上,每次李天郎自己也是死里逃生。这一次,不可能再有奇迹,杜环实在反感这种自寻死路的死法,不仅死得轻如鸿毛,更是于事无补。于是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但看到赵陵他们吵成一锅粥,似乎自己不表表态也不好,至少,装也要装个英勇无畏,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否则,尽管自己是文官,但在这热血沸腾的大帐里也太显格格不入了。该怎么说?杜环一时有些踌躇,李天郎岂是好糊弄的,再说他肯定早就看出自己有高、封二人地密令,心中不会没有提防,如果言语失当,原本就心有芥蒂的李天郎顺便扣个动摇军心的帽子就可以宰了他,那就死得更冤枉了!杜环咳嗽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地话,李天郎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他一边留心观察部下地争吵,一边瞄着地图。
“好了,肃静!”李天郎要地就是这股士气,他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扬声阻止,“且听我将令!”
众人立时住口,垂手听令。
“飞鹘团任前锋,先行白草滩!”仆固萨尔大喜,其余人一起翻起了白眼。“汝之重任,在于探察贼之牙帐所在,万不可轻启战事,务必等大军到位,方可进攻!”
“若突然接敌,如何处置?”仆固萨尔不死心。
“遇大队则避,遇小队则全歼,不可漏一人!否则军法从事!”
到底还是有斩头,仆固萨尔满意地应命而退。赵陵等他也分不到大块肥肉,也自心安。
“雕翎团在后,随时准备迂回,包抄贼军。”李天郎继续说,“剽野、西凉随我,铁鹞压阵。三团齐进,随时听我临机布置!”
“杜长史。此战所获牲畜部众,连同伤亡士卒,就烦你押阵者返疏勒了。我这里修书三封,惧告战况,请求协战接援。分呈北庭王正见使君,疏勒府赵将军和封大夫,也烦请你快马送之。”杜环接过信,张张嘴,但李天郎根本没有让他说话的意思,继续严词下令,“辎重分由各团接掌,各团除军械粮秣外,一并丢弃。加上所获战马,一人三骑轻装疾进!嘿嘿,要吃好喝好。就去突骑施大汗牙帐里拿,不然饿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