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是血的李天郎在无数马蹄下苦苦挣扎,许多号叫的黑影还残暴地用脚践踏他。“救救我,阿米丽雅!救救我!”痛苦翻滚的李天郎伸出残缺的手臂。拼命呼喊,“救救我!”他每叫一次,便有几条黑sè地毒蛇从他嘴巴里窜将出来。终于,他的四肢百骸崩裂了。成千上万的黑蛇从各个缝隙飞溅出来……。
啊!阿米丽雅惨叫起来,啊!李郎!李郎!
她浑身大汗,从噩梦中惊醒。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一边地侍女点亮了铜灯。“公主连着几rì做噩梦了,要不要请巫师来驱驱鬼怪?”
阿米丽雅虚弱地摆摆手,在床边坐起,接过侍女递过的水喝了一口,“小公主没有醒吧?”
“哦,没有,睡得好着那!您放心吧,有我们守着那!”“给我掌灯,我要去看看。”
我地雪莲。我的掌上明珠纱米娜……。
黑头发和黑眼睛象他父亲一样分明,而挺直的鼻梁,雪白的肌肤则显示了她高贵的小勃律血统。他地舅舅。小勃律国王赫纳利称她是雪苏瓦尔最美丽的雪莲,给她取名纱米娜。意思就是美丽的雪莲……。
小纱米娜睡得非常香甜。就象一簇含苞待放的雪莲花蕊。这孩子很少哭闹,显得非常懂事。虽然才三个多月,但是一颦一笑,已然有乃父之风,他的父亲,大唐皇室贵胄,西域雅罗珊,李天郎。
抚摩着自己女儿娇嫩的脸,眼角含泪的阿米丽雅心中充满母xìng的骄傲和自豪,任何人都会说这是世上最美丽的花朵,自己和心爱男人地女儿……。
睡梦中的纱米娜似乎感知到母亲的柔情,小嘴一裂,哼哼一笑。引得周围地侍女和阿米丽雅都惊喜地微笑起来。
佛祖啊,保佑我的女儿吧,也将您地佛光普照到她未曾谋面地父亲身上吧!
“一路可要小心!”赵陵拽住阿史摩乌古斯的马缰,“快去快回,千万不要耽误!”知道,我一定尽快赶回!”阿史摩乌古斯接过行囊,“哥哥你放心!”
“娘地,阿史那龙支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厮鸟,居然怎么也不肯发放路牌!”赵陵恨恨地说,“这般无耻小人,他倒是巴不得李大人早些死!”
“不求他!就算拿住我说我脱逃,爷爷我也认了!”阿史摩乌古斯习惯xìng地呲着牙,“只要把夫人接来,大人一定有救!我走后,这里全靠哥哥照应了!一定要支持到我回来!”
“好!”两双手紧紧一握,阿史摩乌古斯拍马出了营门,迅速消失在晨曦中……。赵陵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他远去,心里默默祈祷李天郎能够坚持下去。
昏迷中,人们一次次听到李天郎呼喊阿米丽雅的名字,最了解主人心绪的阿史摩乌古斯再也忍受不住,即使要掉脑袋,也要去小勃律接阿米丽雅回来。看李天郎的病势,赵陵也没了分寸,说不定阿米丽雅回来还真有奇效,那医官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万一……,回来也好,至少可以见上最后一面!呸呸呸!赵陵连吐口水,晦气!晦气!怎么会这么想!
红sè鸟旗和蟠龙军旗一起在营地上空飘扬,上面凝聚着无数大唐戍边将士的英灵,啊,勇士们的英灵啊,保佑我们的雅罗珊吧。不管是回纥萨满,还是契丹巫师,不管是波斯祭祀还是党项占卜,都在焦急地关注着昏迷中的李天郎。
哥门提斯痛苦地在高仙芝脚下跪倒,请求他饶恕自己的父亲。但这个残忍而不可一世的征服者告诉他,唐人不会就这样砍掉勃特没的脑袋,而是要将他带回遥远的唐王朝首都长安,听凭大唐皇帝的发落。谁都知道此去绝对凶多吉少,可是战败的师只有自行吞咽这个苦果,屈辱和无助象火刑一样煎熬着哥门提斯的心,我为什么活下来,为什么我没有象苏西斯一样光荣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