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阿史摩乌古斯沙哑地嗓音引得众人纷纷回望。果然,苍茫雪覆的地平线尽头,出现几个小小的黑点。几个喘着粗气的斥候正牵着战马缓缓而来,一副临时作成的担架拖在马匹后面。“是他们!”赵陵翻身上马,招呼一套马车接应而去。“快请医官!”仆固萨尔带来的消息可是至关重要!
“仆固旅帅!仆固旅帅!萨尔!醒醒!”李天郎上前紧紧握住仆固萨尔的手,那手冰得吓人!
脸sè青白的仆固萨尔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一簇黑sè地面庞,很多人的热气喷到他脸上,唤起了他远逝的温暖感觉。“仆固萨尔,听得见么!”高仙芝俯下身,附在僵直地仆固萨尔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设伏完毕么?”
“萨尔,是高大将军!你立大功了!”李天郎拿雪使劲搓着仆固萨尔地手,阿史摩乌古斯伸手去解他已呈壳状地衣领。赵陵抱来了好几件毛皮毯子。“医官来了!医官来了!”
“把他弄醒!”高仙芝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回纥人死活,他急于想知道潜伏地结果。“快弄醒他!就算剩一口气,也要弄醒!”
医官来不及擦汗,又是灌汤又是把脉,忙得不亦乐乎。
“到底成了没有!”高仙芝恨不得亲自撬开仆固萨尔地嘴。“快!哪怕一句也行!”
高仙芝地话李天郎听得清清楚楚,那毫无遮掩地冷漠令他心中骤然荡开一丝悲凉。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狡兔和飞鸟还没尽入囊中,主人已经对走狗良弓失了兴致了。以前自己受伤,高仙芝表现得可不是这样无情,难道一切都是他装的么?还是仅仅因为仆固萨尔是个非我族类的回纥人?都是利用?利用!就象高仙芝曾经说的,那个倒霉的突骑施头领苏禄。替大唐打了一辈子仗,遏止了吐蕃和大食地进犯,但始终都是被利用。待被榨光了jīng力,最后被毫不留情地抛弃。甚至先前的主子翻脸不认。灭门诛族……。不知是因为仆固萨尔身上的冰凉还是内心深处的震颤,李天郎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在众人努力营救下。仆固萨尔的皮肤开始泛红,呼吸也渐渐均匀起来。甚好!有救!”李嗣业拍拍满头大汗的医官,“用针灸试试!”
所有的将领都心情各异地等待着仆固萨尔的苏醒,席元庆田珍等人眺望着远处帕拔铁隘口隐约可见的烽燧,窃窃私语,杜环也一脸惶恐地在和几个文官低声交谈,只有贺娄余润、阿史那龙支等一干番将不耐烦地用马鞭敲打着靴子尖,百无聊赖地四下观望,偶尔望忙碌地施救人群扫上两眼。
“唔……”仆固萨尔的手指抽*动了一下,高仙芝立刻注意到了,马上俯身下来,大声叫道:“仆固萨尔,情形到底如何!”
李天郎肩膀一抖,一股几乎马上要喷涌而出的愤怒使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怎样,也应先将人救醒再说啊!
“成功了!大元他们……”仆固萨尔觉得自己地声音很奇怪,是不是也被冻僵了。.://w..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在雪地里一直趴到天亮,观察潜伏人马是否露有破绽,是否会被烽燧里的师人察觉。当他满意地看到对方浑然不觉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快冻僵了,衣袍牢牢地被冻在地上,不得不拔刀割开。此后地记忆就很模糊了,反正是向着大营方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成功了,都尉大人地计谋成功了!”
“他是说成功了么?”高仙芝直起了腰,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是地,大将军!他是这么说的!”围观众人纷纷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高仙芝一甩大氅,抬腿就走,“各自归营!准备决战!诸将官,尽来帐内听令!哈哈!哈哈!”
李天郎往忙活的医官手里塞块碎银,低声说道:“有劳先生,务必保我弟兄无虞!”
“大人!你这是……?”医官惶恐地推让。
“主人叫你拿着便拿着!”阿史摩乌古斯把医官的手一捏,医官痛得浑身一颤,加上阿史摩乌古斯丑怪狰狞的脸,医官只得咧着嘴胆战心惊地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