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很简短,也很老实,既不恭维,也不解释,说明充分了解自己的处境。全凭皇帝做主。
“你是大唐边塞军将,又连立大功,朕历来惜才,赏罚分明,见你一见,也是常理!”李隆基将奏折重新合上,“此其一也!”
高力士瞅瞅静听圣喻地李天郎,嘴角浮出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安西虽远,但仍为我大唐之土。丝绸重道直通天子侧畔,皇权森然,与长安无异!”听清楚了。不管你在哪里,都在我掌心之中!“望你忠勇为国。竭力戍边。尽显我大唐威仪,朕封你为骁骑卫将军。永镇西域,直至-----”永远别再回来!永远!李隆基加重了语气,“埋骨葱岭!此次觐见,空前绝后!这就是朕容你见面地第二个原因,个中深意,你可明了?”
埋骨葱岭!空前绝后!
李天郎凛然一沉,天那,意味着永别中原!永离扶桑!
但是,依然享有zìyóu!依旧可以放马西域!李天郎随之如释重负,天意啊,天意,他重重地叩首,低声应道:“臣谢主隆恩!”
“安西虽苦寒,但也是你最好的归宿……,”玄宗的声音低沉柔和下来,“中原虽大,却也未必是容身之处……,退下吧,参加盛宴后就随高仙芝回安西,自己饮一杯长安的饯行酒吧!去吧!去吧!”李隆基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趁朕还没有改变主意!”
再次抬头望见高高在上地皇帝,李天郎心头一片湿润,从此我将从你的记忆力消失,再也不来烦你了!一种说不出的亲醇情感使李天郎再次重重叩首,声音哽咽:“臣去了!陛下珍重!祝我皇万寿无疆!”
“你快去罢!”李隆基挥挥手,语气显得十分倦怠,“好自为之!”
李天郎缓缓退下,看着李天郎委靡的后背,玄宗自言自语地说:“这般处置,可否?”“陛下仁之明之,李天郎即当领会,唉!奴才也没想到陛下会放他回安西…….。”高力士搭上了话,“陛下苦心竭虑,宽广胸怀,旷古绝伦!老奴真心拜服!李天郎当认陛下为再生父母……。”
“罢了!告诉高仙芝,李天郎此回安西,足不得越陇西半步!违者死罪!”
“老奴领旨!”
“不仅如此,朕所见所闻,不得再有李天郎其人其名,违者亦死罪!”
李天郎被小太监带回到麟德殿宴会场地时,神情颇为恍惚。原以为会惊心动魄的面圣会是这么淡然,皇帝的话不多,自己的话更少,既没觉得杀机重重,也没感到诡异莫测,倒似最平常的觐见一般。但是这反而使李天郎产生一种梦游的感觉,他使劲拧拧自己地手,是真的,不是在梦里,自己又有惊无险地趟过了一道生命转折点上的激流……。
上天地意志?
皇帝的一时仁慈?
还是先祖yīn魂地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