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姜伸手摸摸他脑袋:“不客气,好好走路别再摔了。”
小孩儿怯生生点头,两只大眼睛黑葡萄似,整个人瘦有点脱相,脸上脖子上有着不自然紫绀色,是长久生病迹象。
陆珩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接着一道嗓音让他呆立当场。
“小雨。”男人快步跑来,弯腰紧张把孩子抱起来,感激抬头跟陆珩姜道谢:“谢谢你啊,小雨没……珩姜?”
陆珩姜与他四目相对,恍然为什么觉得这小孩儿眼熟,有点像他小时候。
“你来医院干什么?是生病了吗?要不要紧?”
陆珩姜眸色淡淡没有任何感触,转身准备走,被一只手抓住袖子然后很快松了手,局促说:“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
秦和平到底没说出那两个字,双眸微颤眨了眨,很快就红了。
陆珩姜淡淡盯着面前这个面黄肌瘦肩背隐约佝偻男人,他脸上皮肤泛着常年日照黑红,双眼眼窝深陷,皱纹凌乱如沟壑,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意气风发清隽风流。
陆珩姜还记得,印象里秦和平眉眼俊美清冷,那双手骨节修长漂亮,穿着浆洗笔挺西装,大衣搭在肩上时,连衣角都透着禁欲冷感。
十几年不见,往日俊美全然不复,连气质都溃散殆尽。
他穿着磨掉皮棉夹克,袖口领子上有着洗不去污痕,牙齿也被常年抽烟染得焦黄,浑身上下都透着困苦潦倒。
陆珩姜:“秦先生,有事吗?”
秦先生。
他连一声爸爸都不愿意叫了吗?
也是,他根本不配。
秦和平干笑了两声,脸上难堪几乎要化成眼泪滴落,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忍回去,勉强笑了笑:“也是,你别说见过我,不然你妈妈会不开心,我先走了。”
秦和平弯腰抱起孩子,那小孩儿什么都不懂,还以为他是陌生、给予他善意好心哥哥,冲他挥挥手展开一点什么都不懂笑:“漂亮哥哥再见,你要早点好呀,下次不要生病啦,打针好痛。”
陆珩姜略有厌恶,转身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