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意看她往柜台走,忙不迭举起双手投降:“我发誓,今天真没打架,不信你去问徐彻。喂喂喂宁美人,注意形象,别摸鸡毛掸子啊。”
宁星意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就怕宁奶奶鸡毛掸子。
也不是疼,主要是丢人。
他都快十八了,还让奶奶拿着鸡毛掸子追半条街,这像话吗!
“你们俩穿一条裤子,我不问他。”宁潋口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从抽屉里找出药膏和碘伏,白了他一眼:“回去洗个澡,自个儿把药上了,饭已经做好了,你吃了就去写作业不用等我。”
“得嘞。”宁星意拎起书包咚咚咚爬上楼。
宁潋看着孙子离开背影,眸色忽然暗了暗,扭头看向外头天。
刚才还有微弱天光,现在却突然乌云密布,天穹塌陷一般压下来,将破败秀水路描上了一层沉闷阴影。
一个不好预感从心头浮现。
终究还是要走到那一天,这是躲不掉,无论她带宁星意走多远,只要还活着,该面对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宁潋低着头,手指不自觉抓紧了一边苍蝇拍,越发出神。
“宁婶,买包烟。”
宁潋抬起头,眼底阴霾瞬间消散,从柜台里拿出一包烟笑眯眯递给顾客,又顺手抓了一把糖块,“拿去给澜清吃。”
“您就惯着她,天天吵着说要来找宁奶奶玩儿,我看她就是想吃糖。那成,我就拿着了,谢谢宁婶啊。”杰叔哈哈笑着。
杰叔本名徐杰,是徐彻爸爸,在隔壁开修车行,是个挺粗犷汉子,年轻时候也混账,老婆跟人跑了,一直也没找,就带着孩子过。
他一个粗野汉子,加上生意忙经常顾不上孩子,没人带就往宁潋这儿一塞,徐彻在宁家时间比在自己家还多。
后来徐杰经人介绍又找了一个挺年轻女人,干活利索人看着也爽利,邻里都说有这么个继母,徐彻这孩子得受苦。
即便一开始不会,等她有了自己孩子保准也受欺负。
结果那女人愣是没要自己孩子,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两口子才要了个小姑娘,小澜清屁颠屁颠跟在徐彻后头,黏什么似。
孩子满月也才起了个小名儿叫小丫儿,徐杰挠头说自个儿没什么文化,两口子都让宁潋帮着起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