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启凡见吕晶晶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不由心下一紧，再看自己手心握着的手腕，瞳眸一缩。
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刀痕，只怕这辈子也无法从吕晶晶的腕间，向启凡的心间，去除了。
“对不起。”
向启凡忙松开自己钳制的大掌，看着腕间新生的嫩肉，心中的后悔犹如汹涌潮水一般，几欲溃堤而下。
“没事，我困了！”
吕晶晶甩下这句话便不再回头直接进了卧室。
而向启凡却像是走进一个怪圈一般，久久无法回神，他怕是到死也忘不了那天的那一幕，吕晶晶躺在浴缸里，满浴缸鲜红的水泡着她，腕间的刀痕已经有些发肿。
向启凡这辈子从未那么害怕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件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一块被生生从身体抽离。
一点点被撕开，还带着嫩肉，疼，涩，深入骨髓。
还记得那个深夜，他守在病房外，坐立难安，几乎要将整个医院的楼层踏平，直到确定吕晶晶无虞，他才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然而，步入病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吕晶晶时，向启凡的心前所未有的绞痛。其实折磨她的每一刻，如何不是在折磨自己？
然，向启凡不知道，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吕晶晶虚弱地醒来，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向启凡身上，眼泪便不停地滚落。
记忆中，这个女人强悍的过分，曾经很多次向启凡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没有眼泪！可是这会，看着吕晶晶的眼泪，向启凡倒恨不得她真没有眼泪，那至少，他的心可以少疼一些。
还记得，吕晶晶一直沉默着泪湿了半个枕头，才质问他，“为什么连死也不可以？你已经有古丽娜了，连孩子也有了，你们一家三口很幸福……离婚协议我也签了，我退出，我退出……孩子没了我只怪自己没用，我只求你放了我，向启凡，我真的惹不起你，我就求你这么一次，放了我，放过我，我不该高攀的……。”
吕晶晶几欲崩溃的话让向启凡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一番调查下去，向启凡才知道，最混蛋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自己！
而彼时，伤害和距离已经造成。
看着日渐消沉、孱弱的吕晶晶，向启凡让步了，妥协了，他同意放吕晶晶离开。新的离婚协议也已经准备好，他签了字，只等离开那天拿给吕晶晶，而那之后，自己和她，怕是真的再没有一丝瓜葛了吧。
想着，向启凡不由苦笑。
而门内，吕晶晶的眼泪却是在溃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