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再不吝啬自己的惊讶,嘴角勾起,叹道,“好俊的功夫。”
洪辰不语,一时只是静静地盯着他,许久,伸手取过他脚畔一壶酒,拔盖便饮,灿烂的阳光的中,潋滟的酒水顺着她的唇瓣滴滴落下,有股说不出的豁达与洒脱,却透着微妙神秘,龙潋恒见状默默也为自己开了壶新酒。
“原来殿下是记得我的。”肯定的语气平缓响起。
话刚落,白虎就嗤嗤地发出一阵怪音,龙潋恒当然知道那家伙在笑,暗自掐了一把它肚子,包子嗷呜地叫了起来,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龙二差点没背过气。
折腾了好半响,龙潋恒轻轻咳了一声,才迎上她的眼睛,干净、纯彻一览无遗,心情也渐渐变好了起来,“俗话说谎说的好还能骗骗别人,说得不好就只能骗骗鬼了,你都看不出来了,我再不承认就连鬼都不理我了。”
洪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长发婉转披肩,眉目微笑时尤为灵秀,悠然地撞了撞龙潋恒手中的酒盅发出‘铛铛’地回响,自个儿仰首就饮,龙潋恒手一抖,就撒了包子满脸的酒,二人见状当真是开怀大笑。
岁月真是好啊,瑾泓远远地看着这慕,自己记不清有多久未看到殿下如此豁达的笑荣了,这世间,有缘相遇,便是上苍的一种赐予了,凡俗中的我们应山,应水,应缘,又何必自寻烦恼,辜负这份难得的好时光。
洪辰望着他,视线不知怎么又有些模糊,这一切她似极尽地都要看入心底,刻进灵魂深处。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清丽娇啭的声音响起,伴着身后瑶池巫而起舞,翩然生风,龙潋恒怔怔的望着眼前随性而歌的女子,酒微醺,似初醒,一首《天问》被她唱出说不出的随性味道,似乎英雄聚往,前尘种种,真不过是各应天命,生死不过佛袖而过,真似有几分闲愁?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
延年益寿得以不死,生命久长几时终止?又有何用?
若国家庄严不复存在,对着上苍又有何祈求?来去不过是生死家国,命格无踪,人去成空……
龙潋恒陷入了很久的沉思,他不否认从她出尘悠扬的歌声中感到莫名的感动,更多的是想起他们,他自己,阿裹,甚至龙神族从来无人问津的伤悲。
舞尽曲声亦婉转谢幕,洪辰怅然一笑,望着远处云崖,喝了口酒,再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