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闻言双眸一亮,径自掏了壶桃花酿搁在怀里开了壶口仰头就饮,一口酒下,人也开怀了几分,指着夜子硕就嚷嚷道。
“你小子抠门,藏了数坛西海桃花酿自个儿偷饮着也不愿与人分羹,当真不够意思。”
夜子硕哭笑不得,说到桃花酿,目光变得很柔和,“您若要嘱咐子硕或天帝一声便是,到时您遣了人去西海要多少便给您稍多少,只是这几壶我却是不愿分的。”
月老横眉怒瞪,气这天帝两人如出一辙的反应。咕哝了一声,“莫不您这几位桃花酿有甚稀奇不成?各个如此模样,一点都不尊老。”
夜子硕睇了眼胡子一大把还耍性子的老者,嘴角半弯,闲适地靠在椅背,手指一挥,那老者怀里甚至酒案上的数坛桃花酿顿时不翼而飞,月老见状‘哎哎’地大叫,怎么捞都捞不回来,耳畔就听那始作俑者凉凉地开口。
“让我割爱也成,除非你告诉我,你心中的藏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是谁。”
夜子硕丢出他的筹码,一副盛气凌人,我就是欺负你的模样,月老见之大感吃瘪,指着他的手直抖,一脸如遭雷击,那是他老头子半辈子的秘密啊!当年龙二殿下拆了他的瓦片墙他都在寒风中英雄泪满襟的不说,这家伙,这这这哪还是一向清高疏离的司命天神,简直和数十万年前那个年少疏狂男子如出一辙。
“不说么?”夜子硕笑得神清气爽,一张俊颜在月老看来挂着几许欠扁的悠然神态。
吹胡子瞪眼的月老,一边不舍桃花酿,一边不舍自己的秘密,就这样那常常白花花的胡子就这么也跟着哼哼的调子一上一下,格外滑稽。
这一刻的老者虽脸上愤懑不平,但心底是真无动气,这样的一幕没来由的让他格外怀念,想当初天界并不欢迎那个女子,但自己就是觉得那个女娃娃顺眼,比天庭那帮成天花枝招展的各路仙子都觉得漂亮,也许自己对她的特别格外显眼,所以她总爱来找他,通常他们一老一少二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马桑树下的万年玉砌的圆桌两端,她的酒道了得,一颦一笑婉丽雅致,没染上魔渊一丝的暗气,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后来连着夜子硕也常来他这串儿门,他们就像是并蒂而生的花,只要有那个女子在的地方一定就会有夜子硕的身影。
那些时候他们二人虽然辛苦,但夜子硕的笑是幸福的,那种直达眼底的快乐昭然若揭,任谁一眼望去都不会与今日的司命天神联系在一起。
后来……他就再未看到那种笑了,即便是偶尔勾起的弧度,亦是冷得彻骨。
直至西海迎来了另一位动人心弦女子,明明纯净如雪却大义凛然,明明浅笑盈盈却暗藏权谋,一曲明月相思,一柄烟娆之剑,一双魅丽紫眸,举手投足间,无不令众卿感叹唏嘘,轻易地勾起那个男人无限的牵挂,平添万重思绪。
其实这个世间很多东西是命定,命定要追寻,命定要去争取,命定要去失去,我们都在时光的洪流里失散了太多太多的人,原来看似与我们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们,只待你慌忙搁浅后,早已渐行渐远。
再回想曾经,就像孤立在寒风里那一幕幕在眼眶打转,却不得不划过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