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大营病疫与南北竞武这一事事一桩桩皆叫人放心不下。
龙姒裹手下一滞,下一刻又恢复速度,面色有些冷沉。
“只求北风能尽早而来,以大局为重。”
“您心里也没有几分把握么?”梦洄把声音压得极低。
龙姒裹哑然一笑,扬眸扫向天际。
“要与天斗,这个世间万物怕谁都没有全然把握可言,我亦不例外。”出口的声音很低很低。
“可公主不一样。”
梦洄脱口道,不愿看到她对命运屈服的说辞。
“可是梦洄,我的出生、我的身份乃至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早已打破这个世间制衡,并且,这个时代早已非神恩的天下。”
上古神只已然全部陨殁,而这个世间又何来有神裔之说,即便存在,何能久矣?
只是这话,到底是不能与梦洄说的。
她拍了拍梦洄的肩,一个泥土印子立马印在梦洄黑衣之上,她捣蛋般嘿嘿地笑,“我二哥曾经告诉过我,没有痛苦,没有牺牲,我们天懿龙子便一无所欲。梦洄,我二哥其实看得比什么都明了,却独独情姻之事煳涂,以后你要多体谅体谅他,他只是不懂而已。”
梦洄身子剧颤,停下所有动作,竟没有勇气抬头看她。
“这么多年了,你跟着我护着我长大,一路尝尽了苦悲。偏一副甘之如殆的模样,我虽然有点心太急,但更想你的未来有一个好的人保护你,而他很好。梦洄,我知要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只要你明白,虽然世间浩大,但你的爱也从不缈小!”
这话涵义颇深,饶是刻意装作煳涂的梦洄瞬间有溺毙的感觉。
龙姒裹也是点到为止,埋着头重新开始装置硝石药火,手有点颤,但她极力不影响速度。
“……你会坚持的是么?”不知何时,梦洄缓缓转过身来,一脸心痛地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