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姒裹依旧面向苍宇,眸中异色一闪,并未回身。
“讲。”
在梦洄点头示意下,来人将行囊中的一副卷轴呈上。柠愿飞速反应过来走至梦洄身侧,二者各持手卷两边站定,四手拨拢间,长卷大展,一副星罗天官图步入众人眼帘。
顷刻间,奕奕凌天,大宇星斗,三垣二十八宿如云子般于画卷上纵览无疑。
众人见公主无动于衷,只是双手交握于袍间,依旧淡淡地望着天,只是一瞬,已然神化,来人惊得立马双膝跪地却被梦洄制止。
只见龙姒裹单手微扬,结界霎时聚气,那一副冰冷到极近彻骨的脸上,再无任何情绪可言。
柠愿握着星卷图的手下意识收紧,指节寸寸泛白。
这一幕的女子,絜骨凤翥,不再是平素里的那个女子,是神。
女子款款朝众人走来,黑紫大袍无风自扬,阵阵神气逼人心骨,冷寒的目光望着来人,眼里只剩冰霜。
“我离去之日,翼、轸二宿清晨可显于东方?”她问,声音极寒。
来人闻言一震立马颔首,慌不迭地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略小卷图,指着东宫图位,“按照公主的意思,吾将您离去一季后的岁星运势逐一载下,至六月始,岁星依次从参、井、鬼、柳、星、张至今二宿依次显现。”
话罢又观那女子垂眸,那目光始终不离星卷。
“色芒然何?”
他绷紧着下颚,压下心中的畏惧,深吸了口气艰涩道,“七月大音熠熠,八月长王作作有芒,但岁星失次。”
话未落便见那女子旋即瞪睁双眸,一扫冷峻,急说了句,“危月燕莫不亦有应象?”声音已然浸骨的寒。
梦洄见公主神情兀变,虽不知其中深意,心头不禁揪起,眼角望向柠愿对方已显焦虑之色。
“公主,怎么了?”梦洄焦虑问。
龙姒裹不语,豁然忆起晚间那一蓍卦,整个人阴寒起来,惶然望天寻望,一颗心蓦地不受抑制的狂跳起来。
八月,岁星失次,显于危宿,而今,时在九月,填星一宿,显于壁宿,岁星再次失次,而所有的天象预示着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