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踞东海东三百余里有山绵延千里,山中多霞雾之景,云瘴环转常人即身历其中亦是辨不得东西南北。其首名‘天虞’便是临于浩荡霞景之上,峦涧苍松翠竹密布且盘壁环绕,又有双瀑迸斜直下,方是一场大雨过后,悬瀑浩荡如鸷鸟之疾,奔流迅猛直冲入深潭,激起皑雪三千,飞瀑喷雪间,银光碧湃。.
循山石渐行,云海夹道而立,人走在其中不免有高寒俱悚之感,龙姒裹紧了紧衣裘,扫了眼身下的群峰积雪。
天虞,乃六界至险之山。山巅之高似能触及碧落,而涧底之深恍能坠入黄泉,只消一眼便足已令人神骨俱冷。
脚下娴熟的避开惑人的雾障卧虹往瀑布又行了几步,在一处翠壁嶙峋间弯身进了一道水帘。
一进洞骤然出现条甬道沿壁石而下,阔二十步,深百余步,平展明朗。她敛眉,终是在一道环锁石门前驻足,单手一扬,银光一幌门锁应光而散廓。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锦绣繁花扑入眼帘,芳香盈路,愈近,飞檐流阁伴着小桥流水,是处玲珑居院。
唇角半扬,拾步而下,就见有道素色身影背对设酒,一头青丝婉转披散于香肩之上,一袭清绿长裙拖曳在地美伦美奂更显人淡如菊。
许是听到脚步声,那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一抹笑,刹那明媚,那一幕人与花相彰相印的光景,让那张娴淑面容流转着温润如月般的光泽杰。
“你来了。”女子款款站起,衣袖微扬。
姒裹也笑了起来,举步上前,
“好久不见,阿花姐姐。”
那身影顿了顿,无奈一笑,带着说不出熟稔,放下酒钟,轻斥,“果真是兄妹,我这名儿都被你俩糟·蹋了。”
龙姒裹哈哈一笑,跳上亭台,立马有一只手伸来搀她坐下。
“这些日子还好吗?”
她点点头,“很好。”
萼华仔细地睨着她脸打量,平素清淡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焦虑之色。却见龙姒裹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锦盒,边角已磨损泛着几缕败色,一看便知时历弥久。
那纤细的手划过盒沿带起一道金光,一颗碧绿珠子就这么从锦盒中直腾腾飞升而出,在空中泛着幽蓝的光线,从始自终不消人触碰半分。
“你到底是拿到它了……”
萼华凝视着那颗由云气拖起的烟娆石,半响终是叹了口气。心忖,彼时姒裹将夜子硕的病情捎书予自己,本是一筹莫展却耐不住她频频来信询问,言语且急且忧,万般无奈下才道出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