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君柔,自当日受刑后,便重被关押到了地牢之内。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普通的地牢,不必再受那火焚与冰裂之苦。
石砌的大牢,密不透风,唯有顶上开了一方寸口大小的天洞,一丝皎皎月光直直地射进来,给这阴暗湿冷的大牢添上几分景色。
四周的角落和过道中时不时地窜过几只肥硕的老鼠,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竟这般好营养。
凌乱的稻草在牢房里薄薄地铺了一层,中间间或还能看见几只褐色的蟑螂。
此刻的君柔正发丝凌乱地昏躺在上面。即便在昏迷中,仍然能感受到那从血液白骨里渗出的疼痛,清秀的眉宇从未有片刻的舒展。
君墨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儿,心里划过重重的心疼,这几日,她瘦了,原本就清瘦的身子此刻更像是干瘪了的柳枝,仿佛只要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将其打倒。
巴掌大的小脸,消尖了下巴,他永远记得当时自己挥鞭而下时,那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更显突兀。
她定是恨自己的吧!这样也好。
仙魔大战在即,天帝欲拉拢云暨山,已经一再催婚,那婚期怕是不远了。
从一开始将她推得远远的,到现在竟然会因为她而顾忌起这场婚礼,看来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君墨苦笑一声,温润柔和的面庞显出几分无奈。一个闪身进入牢房内,扶起昏迷中的君柔,便开始替她疗伤。
在确保她身子的根本已无大碍时,方才起身。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褪色几分,一抬袖掩去嘴角的一抹血迹,将君柔安置好,又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才步履微颤地离去。
君柔的眼皮微微颤动,一双小手也紧紧地握起,师父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感受着身上那件带着清竹淡香外袍的柔滑质感,她觉得自己一点也恨不起来,只是这样,只要这样,他让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那么她便再也无法放下……
金嵊涯上的殿宇内,火涯子愤愤地一掌拍打在身侧的矮几上,瞬间,那红木制成的精致物什便化成了一堆粉末。
“该死的,我就知道师弟会维护那孽徒!”
“这是当然,枉费师妹生前对他的一番深情,如今竟为了这么个孽徒再三以身相护。”金重偃炯亮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