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到了夏天。
这一年的雨水较往年要多,看着院中淅沥不停的雨,纪心言忧心忡忡。京城已是如此,南方更不必说。
战事吃紧,军饷开支庞大,若此时闹了水患……
她的担心不是凭白来的,其实每年都有各种大小灾患,雨水少怕旱灾,雨水多怕水灾,灾后要防瘟疫,好不容易年景好能多收几成,又要担心蝗虫。
纪心言别扭地想自己干嘛要受这份罪。
一入七月,各地上报的奏疏中果然出现了水患。
起初几个灾情不算严重,按着惯例一一拨银给地方赈灾。
但到了七月底,齐州连日暴雨,大江堤溃,水患千里,受灾人口上万。
早朝时众臣商议,怕是百万两白银也不够用。
户部立刻表示之前赈灾已经耗费颇多,再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兵部紧跟着表态,皇上人在前线,断不能少了军资。
他们说的这些话,纪心言早就想到了。
她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国库的银子。
军资必须要保证,余下的不能全拿去赈灾,夏天还没过完,灾后还有重建,哪哪都要用钱。
她想到自己那间酒坊,不知有多少存款可用。
但也就她当皇后的起初两年,大家为了讨好她纷纷往酒坊送钱,时间一长,众人发现这位娘娘行事实在太低调,送往酒坊的钱全都没什么动静,也就慢慢散了。
这几年,她又撺掇着林娇儿四处办假身份,每次新开业都要撒银子,经营上一两年才能见着钱。
林娇儿也抱怨过,说如果只做一间酒坊,她们早就发大财了。
纪心言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个事,觉得压力山大,吃不好睡不香,水患迫在眉睫,她没有太多时间考虑。
说起来当初韩厉当左督卫时,各路大臣没少给他送这送那,刘全无事相求出手都是一套金器,那些有事相求的更不知多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