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启元年,册立太子不久,从朝廷到地方各级官员陆续开始挪窝。
四月的中午太阳已经有些热了,纪心言带着刚过半岁的沈阔坐在院中晒太阳。
初夏在院子里铺了一大块地毯,方便小太子在上面玩耍。
沈阔会坐不久,正是新鲜的时候,只要醒着就不肯躺下,常常半趴半跪试图爬行。
纪心言拿着玩具逗他往前爬,逗了会儿自己倒被太阳晒的犯困。
她躺在摇椅上阖着眼,惦记着林娇儿那边有没有把假身份的事办好,应该让那边也养几只信鸽,古代通信不便真耽误事。
初夏以为她要睡觉,怕小太子打扰了她,便将人抱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忽见院门处一抹金黄衣摆。
她忙要出声行礼,韩厉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他从她手上接过孩子,让所有人都退下。
沈阔一到韩厉身上,就瞪着圆眼睛瞅他,好像在辨认这人是谁。
韩厉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
紧接着,沈阔小嘴一张咬上龙袍,用没牙的牙龈来回在上面磨,不一会儿就留下一小片口水印。
韩厉嫌弃地瞥了一眼,任他随便咬,转头看向摇椅。
太阳正晒在纪心言脸上,韩厉走过去往她斜前方一站,挡住阳光。
纪心言迷迷糊糊中觉得光没了,眯着眼看过去。
“今天怎么下朝这么晚?”她随口问。
韩厉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两手掐着儿子腋窝让他在自己腿上蹦啊蹦。
“两个官员今日入京,一应事宜做了些安排。”他说到这,忽然弯唇,颇有兴致道,“明日我们去见个人。”
纪心言问:“什么人,能劳动皇上亲自去见?”
“俞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