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战场,论功行赏,都需要时间。
韩厉命人带纪心言去金帐休息。
虽然一夜未睡,身体疲乏,但她毫无困意。
她在帐中来回走,心乱如麻。
这个金帐是专门给皇上用的,金漆顶棚,仿佛生怕敌人不知道皇上在哪。
宽大的屏风将帐内一分为二,雪白的毛皮地垫,金色龙椅……比西戎那个营帐奢华不知多少倍。
现在她被当成云州送进敌营的戏子中一员。
皇上爱听戏,宠爱戏子,这都不是什么奇闻,所以顺手从敌营救出一个漂亮的会唱戏的子民再正常不过。
韩厉只吩咐了一句,便再没人怀疑她。
谁敢质疑皇上的命令,谁敢问皇上为什么。
不知道韩厉决定穿上那身龙袍时在想什么,但经过这一夜,他还愿意再脱下那身龙袍吗?
正想着,帐帘掀起,金色衣摆一晃而入。
韩厉挥挥手。跟在后面的侍从识趣地放下帐帘,没有跟进来。
纪心言停步,定定地看着他。
他头上戴了冕旒,像影视剧里的帝王一样,上半张脸被玉珠遮掩,两腮微圆,几乎看不到颧骨。
仅从完全露出的下半张脸,纪心言已经认不出他了。
韩厉摘下冕旒看向她,眸色深深。
纪心言这才找回那熟悉的神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脱下这身衣服?”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