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方死了。
纪心言没动,她根本动不了。
她刚刚杀了一个人,不是一只鸡不是一条鱼,其实鸡她也没杀过。
但她刚刚杀了一个人。
她在地上坐了好久,直到屋门传来咣当一声。
刚才她进屋时门没有关严,此时被山风一吹敞开大半。
破旧的门板吱呀乱晃。
她从地上爬起来,鼓起极大的勇气,将毛十方的尸体拖到屋后的雪地上,再用雪将尸体和血迹掩盖住。
她拎了大桶的雪到屋里,将它们倒入大铁锅中,和着之前已经烧开的水,很快化了。
用这种带点温度的水,纪心言一点点把地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水滴顺着木地板的缝隙流了下去,不多会便看不出明显痕迹了。
擦着擦着,抹布忽地剐上一块木板边缘,纪心言没留意,手一带,竟将整块板翘了起来,露出下面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木盒子。
短暂愣怔后,她打开盒盖。
盒子里放着一些值钱的东西。
十来块碎银,两对不同样式的金耳坠,一个凤头钗,两个水色普通的玉扳指,一个翠绿的翡翠扳指,以及一条缝了金线的红肚兜。
看来毛九方确实在攒钱要去大昭过好日子,只是他们攒钱的方式不怎么光明磊落。
碎银或许是打猎所得,但这些饰物明显来自不同的人,不可能是两个雪山猎户自有的。
这兄弟俩应该没少抢掠迷失在雪山中的旅客。
纪心言把盒子放回去,将地板原样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