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三白静的脸上出现数道红印,随即哼哼两声,醒了过来。
他看清形势后,暗恨自己心软,只因为舍不得贱婢那张脸,放了她一马,结果却着了道。
他踉跄着站起身,扬着头,目视韩厉,声音不卑不亢:“本朝有例,秀才见官不下跪。”
“原来有功名在身。”韩厉淡笑,吩咐手下,“给先生松绑。”
许老三不无得意,挺直胸板,铿锵道:“小生宣武十五年,在册院生。”
他颇是恶毒地瞅了眼纪心言,心知这贱婢肯定已经把事情都说了,自己失了和这位大人对话的先机,就要从气势上占主动。
他还是有信心的。本朝一向对书生优待,一个是卑微仆婢,一个是在册秀才,哪边更可信,一目了然。
纪心言见韩厉果真给他松了绑,又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地有点慌。
她只知道书里面韩厉一刑讯,许老三就全招了,却想不到此时此地他能如此镇定。
到底是穿越来的,人生地不熟,不了解大环境,吃亏!
这案子只有她和许老三两个活口。韩厉更相信谁,谁就能减少受罪的可能。
她不光要活着,她还不想受刑。瞧刚刚那个炎武司司使搧人耳刮子的熟练利落劲,肯定经常干。
她紧张地看了眼韩厉。
对方似乎没注意到,只对许老三说:“她说这些人都是先生杀的?是真的吗?”
……这审案方式,纪心言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对反派抱什么希望。
许老三面色平静,拱手道:“大人明察。小生虽不济,但也有功名在身,平日生活不敢说富,也还过得去,街坊邻里都很客气,实没必要犯这等掉脑袋的事。”
他看眼纪心言,又道:“此事实由这婢子贪心引起。她贪图主家财物,与地痞流氓联手,将主家杀害。小生提前得知,想来此阻拦,却被他们打晕绑住。”
纪心言睁大眼,她上辈子自认为见识还算多,却从没遇上过这种黑白颠倒生死攸关的局面,下意识反驳道:“你胡说!”
韩厉恍若未闻,只问许老三:“先生如何提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