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为了不刺激她,这几日搬到了外间暂住。
可当听到她夜晚醒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乘了深夜去看一看她。
纱帘一掀开,榻上的人睡得汗涔涔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十分痛苦,小声又细碎地呢喃着:“好疼……”
夏日衣衫轻薄,她的胸口,肩头已然被浸湿大半,额发更是汗的的贴在额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萧凛站了许久,还是俯下了身抚着她汗湿的发低低地问了一句:“哪里疼?”
柔嘉却好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摇着头,抓紧了他的衣袖。
仿佛被魇住了一样。
萧凛意识到了不妥,立即叫了徐慎之来。
柔嘉这一胎已经三个月了,徐慎之现在整宿整宿地住在了太极殿的偏殿里,以防不测。
皇帝一传令,他便立即拎着药箱赶了过来。
“她嘴里一直在喊疼,朕怎么也叫不醒她,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凛将她身上的薄衾盖好,拉了一只手腕出来。
徐慎之满是惶恐,可细细诊了脉,却不由得皱了眉:“回陛下,依微臣看来,公主……公主身体并无任何问题。”
“那她为何一直喊着疼?”萧凛不解。
隔着一层纱帐,隐约听见了一点细微的呢喃,徐慎之沉思了片刻忽然低下了头:“陛下,公主或许是生了心结,忧思过虑,被梦魇缠住了。”
梦魇。
萧凛心口一痛,再看向那汗涔涔的人,慢慢明白过来,她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恩怨。
果然,下一刻,柔嘉又忽然喊冷,明明浑身是汗,却又抱紧了胳膊,小声地叫喊着:“好冷,河水好冷……”
“没有水,也没有火,你是在做梦,醒了就好了。”
萧凛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