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摇了摇头,余光里瞧见皇兄还在看着,下意识地避开了一点。
皇帝眼风一扫,一想到她那么细那么软的腰被别的男人抱过,她柔弱无骨的手搭在别的男人的肩上,她主动去替别的男人挡刀,只是想到这个画面,他的心火便控制不住地烧了起来。
柔嘉看着他忽然沉下的脸色,不知怎的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解释道:“皇兄,臣妹与高校尉只是有些旧日的兄妹情谊,绝无其他,亦没有违背礼法,请皇兄明察。”
高彦昌知晓她这话也是在回答他方才的求亲,沉默地攥了攥拳,慢慢低下了头:“微臣……微臣亦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皇帝定定地看着那一对跪的整齐的人,左边那个腰背挺直,坦坦荡荡,至于右边那个——
他微微沉下眼,神色不明。
永嘉见皇兄不罚那个女人,反倒对高彦昌似有不满,一时也有些慌,她只是想叫高彦昌对她服软,吃吃苦头,可不想叫他触怒了圣颜而丢了官职,于是连忙替他说些好话找补:“依我看,高彦昌性子耿直,主观上大抵是不敢做出这等不顾礼法的事情来,除非……”
她睨着眼看着那美貌的近乎祸水的人,意有所指。
“皇祖母对柔嘉恩重如山,她刚故去不久,柔嘉是绝不会为了私情做出任何对她不敬之事的。”柔嘉却是绷直了背,神情坦然。
“又不是你的亲祖母。”永嘉嘀咕了一句,显然是有些不满她明明样貌这么勾人,却总是作出一副清高自持的样子来。
“好了!”
柔嘉没开口,反倒是皇帝按了按眉心,打断了她的无理取闹,似是有些厌烦。
再睁眼,他转向高彦昌,眼神沉沉地叫人猜不透:“你本意虽不坏,但瓜田李下,仍是不妥,朕便罚你俸禄减半,调到神武门守门三月,你可信服?”
高彦昌觉得背上仿佛压了千钧一般,当下什么也没说只是跪下来谢了恩:“臣领旨。”
永嘉还想说什么,皇帝眼眉一低,又罚了她道:“回去抄十遍《般若心经》,好好改一改你这心浮气躁的毛病!”
永嘉不敢反驳,只好愤愤地瞪了那跪着的人一样,生生忍了气出去。
皇帝处理完两人,便转了身,似是有些疲惫地闭目小憩。
只剩柔嘉一个跪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和皇帝相对着,颇有些尴尬。
外面狂风怒卷,大雪纷飞,帐子的炭火却烧的极旺,热气一散开,蒸的她面颊泛红,微微发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