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破坏了他俩的婚姻。”程澈正色提醒她,“你还把他灌醉了,真够无耻的。”
张蜜一点都不生气,她笑嘻嘻地说:“我是无耻,但我不后悔。不然哪能生出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你爸爸那种男人……啧,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程澈有些后悔来见她了。她丝毫不庄重,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庄重,即使是在程澈面前。
“他是……哪种男人?”程澈心里厌弃着她,却不由自主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他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张蜜脸上总算露出一点正经,“知道那种知识渊博风度翩翩的老师吗?上课的时候喜欢讲很多和课本无关的东西,虽然愤世嫉俗,但大家都喜欢听。你问他任何问题,他的回答永远漂亮得像一首诗,简直可以摘抄下来整理成诗集……”
张蜜讲起林骏滔滔不绝,程澈感觉她把这些话埋在心里很久了,但找不到人来说。于是日子久了,这些话发了酵,她就醉在了自己的回忆里,行事乖张。
程澈想指责她,难道喜欢就要插足他的婚姻吗?但她忍住了。她今天来不是为了在道德上讨伐张蜜的。而且讨伐二十年前的事,很无力也很荒谬。
张蜜眼神热切又空芒:“……我知道我会下地狱,但有什么办法呢?那时候我想,只要他愿意看我一眼,我死也甘愿了。”
她可真是……癫狂。程澈想,程芸桦从来不是这种人,她很理性,常说要先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傻逼?”张蜜妩媚地眯了一下眼睛,轻佻地笑。
程澈沉默半晌,“既然不后悔,为什么不敢见我?”
张蜜难得被问住了。
“我那时候以为,只要把你生下来,他会离婚的。但生下你之后的一个星期,他连医院都没踏入一步。”
张蜜望着远处喃喃,“我想报复他,就把你送到他家。结果还是程芸桦把你接手了。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对她算是心服口服,真的,心服口服,难怪林骏对她死心塌地。”
她用“接手”这个词,好像婴儿程澈是一件被人嫌弃的物品。
程澈漠然说道:“我说了,不要评价我妈妈。”
“夸她也不行么?”张蜜被她从回忆拉回现实,“你这孩子真是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