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说“我没想过和你分开”这样近似誓言的话。程澈又愧又动容,是自己太缺乏勇气,还是此时下结论真的为时尚早。
这场少年意气,到底要不要坚持下去。她内心泛起惶然。
偏偏誓言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上学的时候,她追着他跑,没觉得怕。一个人在伦敦的时候,她数着寂寥的星星,没觉得怕。现在两人破镜重圆了,他要进一步,她却怕了。
怕妈妈失望,怕陆时延误会,怕自己伸手去抓的东西是梦幻泡影。
就像……程芸桦那样。
程芸桦正在花房里修花剪叶。她翘着圆润的美甲握着剪刀,把枯黄的枝叶剪掉,修成赏心悦目的造型。
程澈换了睡衣,端着热好的豆奶去花房送给程芸桦。她这几天总不在家,都没好好跟程芸桦说说话。
“妈妈。”程澈蹲下身,把杯子放到小茶几上,决定先坦白。
“我今天和陆时延在一起。”
程芸桦头都没抬,拿着小剪刀的手顿了一顿,“你什么时候开学?”
程澈有点意外,“还有不到两周。”
“嗯。”程芸桦置若罔闻,手下咔嚓咔嚓下刀利落,剪掉一枝茂盛的斜木,“开学了就分手吧。”
“妈——”程澈不满地拖着长腔,神态一如两年前的娇憨。
程芸桦是真的不甘心啊,好好的女儿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被陆时延连续两次骗到手。
“喊什么?”程芸桦恨铁不成钢,一指头戳在程澈的额头,“以后要是再分分合合的,不许哭!”
程澈安安静静听她数落自己,之前心里泛起的惶然踏实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