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汐,时候不早了,我带着人先回去,你去屋里好好照顾他,待他们将药都配好了,我亲自给你送来。”
是得回去了,闹了这么一场,明日还不知王妃该怎么发难。
她福身下去,再谢过各位郎中,扭身便进了门。
待人都走后,高清明却止了步子独立院中,鬼使神差的回头看去,房内灯火暖黄,宁静的如同一片净土。
他思绪停驻间,门忽然的从里打开,再一瞧,是陆澜汐抱着他的外袍走了出来。
见他还没走,陆澜汐有些意外的挑了眉目,随之快步走上前来,将外袍捧上,“高世子,这个您忘了拿。”
他单手接过,轻抿了一下嘴角,似是在掩饰被撞见发愣的的小窘,“我就说忘了点什么。”
反手接过外袍随意往身上一披,转而头也不回的踏雪而去。
再回房时,屋内若往常那样静瑟安宁,她小声走到床榻边,就着脚踏坐下,此时的凌锦安正静静躺在床上,眼上的白纱又被覆上,几乎和苍白的脸融为一色。
方才听说他用了许多药,没这么轻易醒来,陆澜汐这才放心大胆的将他的手拉起握在自己掌心里。
掌心仍然透着平和温热,像是没经过任何狂风浪雨。
压抑的眼泪终于在此时唯有二人之际奔涌而出,她从未想过,凌锦安的人生竟有一日能苦成这般。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祈求上苍,今冬雪止。
今夜的承安王府里外都不太平。
小蝶歪着脖子目光恨恨的凝在周老六的脸上质问道:“你上次不是同我说,再也不去赌了吗?”
周老六虽是她爹,可此时也不敢直视她的眼晴,面对女儿的质问,愣是一个完整的屁也放不出来,只能低着头缩着脖子,像一只过街老鼠。
小蝶尚且无暇顾及他人,便被一群催债的堵到承安王府的西角门外,这场景已是僵持许久。
对面这群地痞可没心情听这父女二人拉家常,其中一个大胡子像拎小鸡一样揪着周老六的脖子将他拎到一旁,转而挺着肥腻的大肚子挡在小蝶身前,“废话少说,你爹欠了我们一百两银子,拿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