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雝雝鸣雁,旭日始旦,聘书已发,聘礼已下,张家小姐与许公子的亲事,便这般定了下来。却说张家小姐等了那赵小将军三年,等到心灰意冷,这次倒顺了这门亲事。那边厢赵小将军在边关三年,立下赫赫战功,却也开了窍,开始思念起以往常跟在身后的小青梅来。”
满座宾客寂静,听着这一对错过的“小鸳鸯”。
“张小姐与许公子欲要成亲一事,传到边关。赵小将军正在战场,登时如煞神临时,斩杀数名敌军大将后,口吐鲜血晕倒在地。而后醒来,便纵马朝京城赶……”
“定赶上了!”有宾客高喊。
说书先生笑了笑:“跑瘫八匹马,行了七日七夜,赵小将军终赶回京城。这一日,正是张小姐与许公子成亲之日,红喜遍城,喧闹无二。张家小姐一袭嫁衣,正要迈入许家大门,却听身后一声高喊,她回首,竟是赵小将军。”
叶非晚抿了抿朱唇,微微垂眸。
说书先生的声音低了下来:“张家小姐转身,未曾取下喜帕,到底是迟了三年,于她而言,再见赵小将军一面见他安生便已足矣,是以只笑道:‘便送到这儿吧。’而后转身,踏入喜堂。”
“啪”的一声,醒木惊响,“正所谓是‘鸳鸯双飞,一南一北……’”
台下宾客有人垂眸叹息,有人义愤填膺尽是不满。
叶非晚却只垂眸,“便送到这儿吧”,到底是一场道别,却莫名听得人双眸阵阵酸涩。
她随意抹了下眼睛,转头望去,竟对上封卿容色苍白的脸。
他也在望着她,他想到了她穿着嫁衣险些嫁给扶闲的情形,他险些迟了……险些和那书中人一般……
“怎么?”叶非晚见他盯着自己,满眼不解。
封卿却只摇头,良久伸手,抚向她的眼下,这一次,她未曾躲闪。
他的指尖,接到一滴泪。
叶非晚一怔,继而笑了出来:“你瞧,听书的人都哭了,那书里头的人,该有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