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去,便一股热气袭来,床榻上的女人安静躺在她,脸色依旧苍白,睡梦中眉心紧蹙,似仍旧在为什么烦心着。
封卿恍惚了下,以前,他皱眉,她总是伸出食指轻轻点着他的眉心,说要将他的眉头揉开。
那时,他总是排斥着她的接近。
封卿伸手,食指指尖同样轻点着她的眉心,她没有躲开,她依旧沉睡着。
“你这一觉,睡得久了些。”封卿呢喃着,从昨天白日,睡到今夜。
叶非晚自然无可能回答他的。
封卿本揉着她眉心的手缓缓下移,移到她鼻下人中处,感受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心中逐渐松了下来,他勉强勾了勾唇角:“但所幸,你只是睡着了而已……”
不像前世,她躺在灵柩中,任他怎么唤,她都默不作声,生生睡了一辈子。
“你啊,总是这般狠。”他声音极轻。脱臼的手臂,她却用力攥着缰绳攥了那般久,“你若是再离开,你让我……如何寻你?”
他的动作越发的轻,声音也低了下来。
满屋的细细檀香以及床榻上女人均匀的呼吸声,让封卿紧绷了两日两夜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他靠在床榻边,竟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前,他仿佛看到了昨日,她骑着那匹快马,一身红色戎装朝他奔来的模样。
他太久没见过她策马扬鞭、鲜衣怒马的模样了,漫天枯枝飞雪中,她一袭红衣,恰如一束燃烧着的火焰,夺目至极。
最终意识渐沉,眼前逐渐暗了下来。
他很少做梦,可今日却做了:
他梦见叶非晚醒了过来,却未曾知会他,只是一人赤脚走了出去,宫城那般冷,她却不知寒般朝外走着,晶莹剔透的玉足踩在积雪中。
他跟上前去,可叶非晚却只一步步走着,直到走到一处宫墙前,她转头笑望着他道:“宫城这般深,看得见外面的天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