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老头和儿子儿媳呢?”
“老头年轻的时候得病死了,儿子成年后,娶了媳妇,然后一家人去了福州做生意。去年日本人攻占了福州,城里的女人可遭了殃,她儿媳长得俊,被日本人给祸害死了,儿子也是条汉子,揣着砍刀在街上砍了一个日本兵,结果被乱枪打死了。老太太很厉害,听说也没哭,连儿子儿媳的尸首都没收,连夜带着孙女逃回老家。”
林创听了,沉吟着说道:“倒是托底。可是,她们的经历这么惨,对日本人能没有仇恨?咱们头上可是戴着汉奸的帽子呢,让这样的人来家里,不大妥当吧?”
“先生,我觉得您过虑了。一是她跟我家是邻居,我让她来,是可怜她们祖孙生活艰难,断不会恩将仇报的;二是现在只要日本人侵占过的地方,谁不跟日本人有仇?就算没有被日本侵占的,也难保证心里不恨日本人。只不过大多数老百姓都在保命罢了。”张守正道。
只跟日本人有血仇这一条就足够了。
林创点点头同意了:“好,你给家里写信让她们来吧。”
“是。”
“打过点路费去。”
“是。”
……
次日,林创在警察局办公室看到《申报》发表了一则新闻,《京剧名伶“小百灵”阎氏玉珠香消玉殒》,具体细节则是“于十一月七日晚不慎中煤毒身亡。”
有时间有死亡原因,没有死亡地点。
虽然有些模糊,但这家报纸还是保留一丝良知,没有替阎玉珠美化遮掩。
林创看罢这则新闻,暗道:“追名逐利无可厚非,但大节有失却不值得可怜,戏子,呸!”
把报纸顺手撇到一旁,拿起昨日的《警情简报》看起来。
看得出来,丁曼丽很用心,《简报》上的消息都是发生在昨天的案子。
不过,林创扫了一眼,除了打架斗殴的,没什么大案子,也没有有价值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