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微微一笑,越发想蒋长扬。忽听清脆的马蹄声从街口处传来,紧接着车轮粼粼声响,她立时振奋了精神,回过头去睁大眼睛看着,但见二十多号人马簇拥着一张双马拉乘的大车对着自己这边行了过来。
牡丹愣了愣,随即狂喜,不假思地迎了上去,大声喊道:“民女何惟芳求见汾王妃!”
看见有人拦道,便有侍卫上前凶神恶煞地驱赶,贵挡在牡丹面前,牡丹只是跳着脚大声喊,仗着贵掩护,身形灵活,左冲右突一直往前头去。
马车停了下来,少倾一个垂髫侍女走过来,审视地看着牡丹道:“哪里来的浪荡!竟敢如此无礼,冲撞王府仪仗!王妃命打二十鞭扔出去!”
浪荡?牡丹突然想起自己上唇处还贴着的小胡髭,立时手忙脚乱地扯了一把,也不管扯干净没有,只厚着脸皮大声道:“我不是浪荡!是王妃自己说我是她的小朋友,邀我来府里做客的!我姓何,上次是跟着白夫人去的福云观,烦劳这位姐姐替我和王妃说一声。”
那侍女早得了吩咐,一边看着牡丹脸上残留的半边胡忍着笑,一边故作严肃:“好大的胆!王妃说了不认得你!”
牡丹睁大眼睛,一边躲避来拿她的人,一边大声道:“外面人都说王妃体恤下情,古道热肠,常救人于危难之中,我这才来的,如今看来,却是假的!也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打了也好,叫我认清了才好。”
汾王妃在车驾里听见,倒笑了,与身边的侍女道:“还是一样的胆大妄为,莺儿你去领她进府。”
莺儿跳下车,喝住揪着牡丹的侍卫,掩嘴笑道:“这位长着半边胡髭,不知是男是女的小郎君,王妃问你,你认清楚了又怎样?”
牡丹听她这样问,心中大定,伸手将另外一撇小胡髭撕下来,老老实实地道:“不怎样,我就是想引起王妃的注意,听我一言。”
莺儿笑道:“你倒是老实。王妃要见你,请随我来。”
牡丹看了贵一眼,将怀里的纸张尽数递与他拿着,转身随莺儿进去,在一间小小的花厅坐下来候着。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领牡丹入内,七拐八弯,入了一间华屋,但见正中蜀锦七彩地衣花团锦簇,上头压着兽头银鎏金香炉吐纳芬芳,四边帐幔低垂,一架素白屏风前设着张美人榻,榻上歪靠着的正是汾王妃本人。
牡丹上前行了礼,汾王妃淡淡叫她起身,道:“我原定要元宵节观灯才回,你怎知我今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