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二公见雪娘表情可爱,一派小儿女的天真娇憨,牡丹美丽温柔,又着意说了好话,便也就笑了起来:“我也是戏言,两位娘不必当真。”
雪娘见他态好转,便胆大地歪头看向他:“你能放它出来让我摸摸吗?”
蒋二公微微一笑:“有何不可?”立即命那驯豹师:“阿克,将惊风放出来。”
他侧脸的时候,牡丹瞧见他左面的脸上有几条淡红色的疤痕,从眼角一直拉到下巴。她猜着,这大约便是他骑了紫骝马被树枝刮花的地方了。要说这蒋二公的长相,长得和蒋长扬真的有那么几分相像,眉毛、鼻、脸的上半部轮廓都很像,但蒋长扬的下巴是方的,他的却是有些尖,加上肤色如玉,看上去与蒋长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它脾气暴躁,你们可别伸手。我叫你们摸你们才摸。”蒋二公回过头来叮嘱二人,一眼注意到牡丹似乎在看他的脸,他立即不自在起来,眼里闪出一丝愠,侧身上前,换了个角,将好的一面对着牡丹和雪娘。
牡丹赶紧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现,自然而然地点头同意:“不会乱伸手的。”
那驯豹师将豹笼打开一条缝,闪身入内,将嘴套皮套尽数给那惊风带上后,方命那小厮将笼门打开。门才一打开,那豹就“轰”地一下往外蹿,险些将那驯豹师拉得一筋斗,那驯豹师发出一声厉喝,那豹缩了缩脖,似有些害怕,但接下来蒋二公的态却大的助长了它的威风。
蒋二公哈哈笑道:“好威风的惊风!过来,乖孩。”那豹便不再管那驯豹师,硬生生拖着那驯豹师走到蒋二公面前,讨好地拿头蹭了蹭蒋二公的靴,围着他直打转。
蒋二公回头对着牡丹和雪娘微微自得地道:“我与旁人不同,他们要求的是豹绝对听话,但我觉着,这豹还是要有野性才好。”
牡丹和雪娘出于礼貌,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正说着,那豹一不小心蹭着了蒋二公的袍,蒋二公勃然变色,一脚踹将过去,骂道:“不长眼的畜牲,又把你那杂毛蹭得小爷一身都是。”那豹立即害怕地趴下去,表示臣服。
雪娘见状,惊异地“啊”了一声,道:“哎呀,它好听你的话啊,你真厉害。我常听人说,这豹更听驯豹师的话,可是它明显就更听你的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蒋二公哈哈一笑,温柔地抓着豹的头皮,洋洋自得地道:“不用怎么做,本公就是有这个本事。”原来他所谓的野性,是针对其他人来说,而不是针对他来说。他要求的是这豹只听他一人的话,而其他人则要保持“野性”
看着蒋二公脸上的自得,牡丹暗想,刚才他踹这一脚,分明就是为了向她们炫耀,想得到这一句夸奖而已。这人这性,可真是……
雪娘也觉得这蒋二公性情骄傲,便不以为然地悄悄撇撇嘴,上前抓了那豹的头皮两把,见那豹匍匐在蒋二公的脚下,动也不敢动,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敷衍了两句,就叫牡丹走人:“我们出来的时间久了,只怕我娘她们会到处找我们。”
牡丹忙附和道:“那我们就回去吧。”二人正要给蒋二公告辞,蒋二公不满意地看着牡丹:“你不是要摸么?我把惊风放出来,你又不摸了?莫非你看着我这惊风不入你的眼?”
牡丹一愣,明明是雪娘要摸好不好?她不摸也会得罪人?唉,算了吧,惹他做什么,不过就是摸摸豹一把。她便上前摸了摸那豹的背:“公言重了,是我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