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道:“待我去打杀了李行之!除了他这个祸根就好了。我再砸了他的铺,也叫他老娘难过一回。”
岑夫人道:“胡说!你又去扯他做什么?”
“他惹出来的事,不找他找谁?”四郎一侧头,大步奔了出去,岑夫人高喊一声:“拦住他!”四郎脚下如飞,蒲扇似的大手将上前来拦自己的家丁两把拨开,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白氏上前扶住岑夫人,劝道:“娘您放心,四郎不是不长脑的人,他不过是说气话罢了,行事向来有分寸。这事儿想来行之是不知道的,让他知道也好。您要不放心,媳妇这就跟了去看着,不叫四郎闹出事儿来就好。”
岑夫人顿足道:“那还不快去?”
白氏忙招呼了四郎媳妇李氏,妯娌二人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骑马去追四郎不提。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却说牡丹才一出门,就发现围在外面还没散去的左邻右舍看她的目光又不同了,有几个好搬弄口舌的直接撞上来与薛氏和她打招呼,一脸的八卦表情,幸而都被张五郎黑着脸策马直直撞过去,如此两次,方才无人再敢滋扰,出了何家所在的街,这才是清爽了。
一行人出了宣平坊,绕过东市,直到皇城跟前,准备往黄家所在的布政坊而去。张五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明显满怀心事的牡丹,有心打听事实真相,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踌躇良久,方问薛氏:“敢问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氏不好和他细讲,却又觉得请人帮忙连缘由都不说清楚不地道,便斟字酌句地道:“有人想强将我们丹娘送进王府去做那没名分的姬妾,丹娘不愿,这才闹将起来。”
张五郎怒火中烧,啐了一口,骂道:“贼肏的,还有没有王法?丹娘,你放心,谁要真敢这样,我定然饶不了他,你说,现在要我去做什么……”
牡丹感激地道:“谢张五哥,您能送我们去布政坊,就已是帮了大忙了。其他暂时真没什么。”这样的事儿,她惹上是一身骚,张五郎惹上又何尝不是一身骚?护送一下还可以,多的却是不敢让张五郎牵涉入内。
张五郎还要说什么,忽听前面有人道:“咦,那不是何娘么?这是要往哪里去?”却是邬跟着几个头系红色细绫带,穿酱色圆领缺胯袍,满脸胡须,腰间挎着刀的汉立在皇城安顺门前的街边,满脸惊讶地朝牡丹看过来。
牡丹忙朝邬勉强笑了一笑:“邬总管好,我有要事在身,就不下马了。你忙着,我赶时候。”
邬一边打量牡丹等人的神色,一边笑着行了个礼:“您忙,您忙。”待牡丹走远,便回头同那几个人道:“你们在这里等公,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