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秦流月即将绝命,不由暗叹红颜易逝。
银瓶不置可否,笑道:“诸位不必心急,此联没有时限,且慢慢想罢。”她素手一指,旁侧有桌案摆好了酒食珍馔,“这边请坐。”
这时候,不远处画舫帘幕微动,被挑开了一丝,一道倩影立在帘幕边,像是朝这边看着。知道那是秦流月,众人登时按捺不住,便有人答道:“我对轩月。”
银瓶问道:“此对何解?”
那人说道:“囩囦者,云在天,渊在地,渊中映云。轩月者,轩在地,月在天,轩中望月。”
说罢,他目光灼灼,望向画舫。能抢在杜凤与温莼的前头,这次魁首非他莫属。
但画舫上帘幕微动,却被放了下来。
银瓶微笑说:“常公子此对甚佳,且等其他人试对吧。”
常公子忐忑坐回。
李长安忽的忆起西山丹崖上与段红鲤看落日的黄昏,人间虽则广阔,然而云天与沧海的尽处都是归墟,所谓天地也被桎梏其中,他看着卷上二字,只觉无奈惆怅之意迎面而来,囩囦者,非渊中映云,是云水有涯。
河中十分喧闹,虽然只有李长安等十人过了第一关,但其他人也没走,毕竟想看到最后到底谁有机会一亲芳泽。
温莼看着囩囦二字,已想出了数种对法,但都被自己否决,忽的他心中大动,看向画舫,感叹说:“真奇女子也。”
旁人问道:“温兄可是想出对法了?”
温莼不答,铺纸提笔便写下二字:“年华。”
众人不知其意,凝神思索,温莼又在年华的两边加了两道框,变成了:【年华】。
银瓶问道:“温公子此对何解?”
温莼搁笔,正身而立,朗声道:“囩囦者,云水皆在桎梏中,意为云水有涯也。我试对,意为年华有限。”
“云水有涯,年华有限?”银瓶怔了怔,喃喃念了两遍,不自觉看向画舫那边。
众士子默然良久,齐声感慨:“温兄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