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村里许多人聚集起来,两小儿只会哽咽着说妖怪,被父母安抚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村长公输平上前询问:“可是见到了那妖怪?”原本就凹凸不平的眉头被他拧出个川字,那长得像手的妖怪原本只有深夜才出现,眼下却大白天都现身了。
待三娃儿和李狗剩说出见到了一头比人还高的红毛妖怪时,村长腿一抖,好险没缓过气来,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李长安与赤豹离开后,叮嘱它不要再轻易被人看见,便回了悬剑宗。
悬剑宗不大,所在的玄鎏山也就一峰,其中有两个山谷,李长安所在的葬剑谷就只有他一人独居,而夜郎谷中共有大概两百人。
李长安来了这几日,才发现悬剑宗的格局与一般宗门不同,先抛去一些武夫杂役不谈,整座玄鎏山中,说起来真正能算得上是悬剑宗中人的,就只有包括他在内的五个年轻一辈弟子,有还未见过面的大师兄与二师姐,穆藏锋与姬璇,再上一辈就是齐皓月与不知所踪的白忘机。
这其中存在断代,也不知悬剑宗是从何时开始传承的,待得空了再问问其他人。
悬剑宗中另外一大部分人,却是剑守与剑守的弟子,齐皓月虽不许那些剑守出夜郎谷,但不禁止他们收徒,对剑守之徒也放任不管。
说起来,剑守与剑守之徒,便像是外门长老与外门弟子,护卫悬剑宗的同时,也处理宗中一应事务,收取玄鎏山左近寨子的进贡,似乎在莽苍山临近的三地中也有产业。
当日李长安行拜师礼祭诸代门人时,夜郎谷中远远看着的那些人,都是剑守或剑守的徒弟。
李长安洗的剑里,除去姬璇的寒霜外,还有四柄,都是剑守之徒留在此处的。
从乌句山脚回来,已临近黄昏,李长安来到葬剑池边的草庐,见到有一人在等待,那人见到李长安,远远笑道:“师兄叫我好等。”
“阁下是?”李长安走近。
“在下上官凉,师承胡傅……”上官凉拱手,自顾自笑了笑:“师兄应当不认识,但家师是四十年前败在掌门手下,换句话说,在下就是剑守之徒。”
“可是送剑来的?”李长安走到草庐边,取下一柄四寸宽的重剑,鼻端屋里闻到一阵肉味。
“非也。”上官凉摇头,“是给师兄送东西的,屋内有饮露丸七枚,肉食三十斤,黍米三斤……原本姬师姐在此洗剑时,穆师兄吩咐了让她辟谷,但我见师兄在炼体,便擅作主张准备了这些。此外师兄可到夜郎谷膳房吩咐一声,叫人每日送饭食过来,还有其他事的话,师兄可用桌上的传音符传唤我。”
李长安一转头,见屋里有放着盐肉白米的竹筐,桌上有装了热菜的六角漆雕螺钿红木大食盒,旁边放着一个红塞小青瓷瓶子,他顿了顿,“这些可会耽误你修行?”
上官凉笑道:“不妨事,这也是仆役准备的,只不过仆役不许接近葬剑池,便由我送过来罢了、”
李长安对上官凉抱拳:“多谢。”
“我就不在此叨扰师兄了。”上官凉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