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只听嘣的一声,那鱼线被生生扯断,江中一道黑影卷起浪花,潜下水中。
穆藏锋意味深长道:“鱼太大,师弟应付不了又如何?”
“倒忘了……这江里好多水妖。”李长安收回鱼竿。
回船后,去八层喝了一壶茶,在黄详处也没问出什么其他话,李长安便出酒楼欲回房,转角却感到身后有些不舒服,转投望去,只见黄蔻正偷偷看着他。
李长安不以为意,转身离去。
黄蔻坐在酒楼二楼处,面有隐忧。
这几日父亲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对,说不清是悲哀还是失望,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少东家的事了?对,定是如此,这常安那夜见到自己和少东家一起……定是他告诉了父亲。
黄蔻一阵心慌。
“他怎能这样,我也是为了父亲好,少东家……少东家说父亲年事已高,在十位掌柜中又势力最弱,迟早要被其他人吞并了去,到甚至有性命之忧。他离开这船上才最好,他离开,少东家便会娶我……”
“但父亲怎知我一片苦心,他若知道了我已与少东家在一起,他会如何想……他定会误解我,不行,他怎能误解我……”
黄蔻怔怔想着,一滴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滴在桌上,泅出一片深色水痕。
“蔻儿?”
熟悉而慈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蔻忙擦了擦眼泪,回头一看。
黄详憔悴的脸上满是关切,小心问道:“怎么了,可方便与为父说说?”
说着黄详叹了口气,自责道:“那夜蛇乱想来你也受惊了,康成他,唉……早知此前,我便不会阻止你们。怪为父无能,时至今日,却还不能让你安心。”
“爹,我……”黄蔻怔了怔。
“你是在怕少东家会对爹动手吧?”黄详沙哑一笑,走到黄蔻身侧。
黄蔻只觉发髻被他动了动,随即听黄详道:“簪子都带歪了,往常你可从不会这样。咦,怎么不是你娘在你及笄盘发时传你的那根?往日我叫你好生珍藏着,你却总说那是娘留下的,不肯摘下来。”
黄蔻闻言一阵心虚,她娘亲两年前病逝,从此她始终就戴着那根双鸾栖梧白玉簪,但这根簪子在那夜她与少东家过夜时取下,放在床边,被玄蛇蛇尾一扫,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