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来客人了。”老头努力地睁开眼睛,往戚容所在的方向瞅了瞅,虽然根本瞧不清面前站得到底是男是女,但他还是依旧努力地睁着眼睛不停地打量,过了一会儿,他吸了吸鼻子,努努嘴,接着说,“还带了一个死人过来。”
戚容一听这话,不怒反喜,这个老大夫瞧不清东西,却一下子就能判断出站在他面前人的情况。戚容仿佛看到了救星,忙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袖,惊喜地说。
“老郎中,你快些瞧瞧这位姑娘,她中了毒,如今就快要死了。”戚容将老大夫往柜台旁边扯,已经缓过劲儿的长工也凑到跟前看。
长工死人倒是没有少见,可像如今躺在柜台上浑身僵硬,脸色铁青的死人却是第一次见。此处是个平和的小镇,此间生活的也大多数都是良民,行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像戚容这样浑身卷裹着杀气的人不常见,而像眼前女人这般死相如此惨的人也不常见。
“你这人,将一个死人带到咱们医馆来医治,不是纯心找我们茬吗?一个死人,死得透透的,我师父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一个死人啊!我瞧您还是另寻高明吧。”长工只多瞧了两眼,便二话不说要将戚容赶出去。
戚容无可奈何,只能紧紧攥着老大夫的衣袖,希望能让事情出现转机。老大夫在女人的手腕上随意捏了捏,摇了摇头,算是肯定了长工的话。
戚容瞬间懵在当场,作为一个士兵,平日见惯了战场厮杀,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不过如同生长在河边的芦苇,轻贱地很。可如今他亲眼瞧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点点没了生命,心中却感慨万千。
“多谢老郎中。”戚容不再说其他,知晓这个女人已没有再活命的可能。只是方才那三个逃走的人,为何想尽一切办法要将这女人的性命取走,难道这个女人知道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戚容抱着女人离开了医馆,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女人埋了。城里四处都是挤得密密麻麻的宅子,自然无法安葬怀中的女人,可城外又太远,戚容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过往的路人时不时地往戚容身上瞟两眼,戚容怀中抱着的女人尸体越发僵硬,冰凉坚硬的触感无不在向戚容宣示着同一个事实,女人已经彻彻底底死去了。
戚容找来湿布将女人脸上弄上的血污仔细擦拭干净,待擦到两只手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女人右手握拳,手里里躺着那个一开始被戚容注意到,却没怎么理会的纸团。
如今女人的手已经变得僵硬,戚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里面的纸团强行抠出来。
纸团上并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东西,反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诗。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女人却将它一直攥在手心走了一路,直到她死去也没有松开过。
戚容又回想起女人刚死的时候,用尽全部离去一共说了四个字,其中就有纸团这个十分关键的线索。处理完女人的事情,戚容不敢耽误,急忙地跑到镇上去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这般擅离职守的事情,是戚容第一次做,好在并没有人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