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冰天雪地,驿内也好不到哪去。说起皇宫里最可怕的人,唯田令孜莫属。
小皇帝信任他,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处理,谁要是没长眼睛不小心惹怒了他,被处死都算是一件幸事。
“田中尉莫要生气,都是这些蠢奴才惹得祸,您实在是犯不着与他们较真啊。他们死了,一条命不足惜,您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啊!”
在田令孜发脾气的时候还敢不要命说话的人,唯有周怀德。
此人深得田令孜的信任倒也不无道理,周怀德此人以圆滑著称,不仅在田令孜面前吃得开,在小皇帝面前也十分吃香。
周怀德裹着一件黑色的锦缎绸子迈着小步赶到田令孜的旁侧,两只手虽然略显粗糙,但按摩的时候拿捏地却是极其舒服。
“田中尉,今日之事就此翻过去吧,待那小皇帝去了川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周怀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田令孜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
肩膀处的一双大手仿佛被施了魔法,令田令孜肩膀处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周怀德正准备往田令孜的手臂挪去,田令孜突然抬起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周怀德当即就停了手。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陛下昨夜有没有睡好,你去陛下房里瞧瞧吧。”
田令孜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近日农民起义层出不穷,尤其是那个叫黄巢的人,居然大言不惭地大放厥词,说什么“敢笑黄巢不丈夫”。
若不是一时失误,他也不必带着小皇帝一路西走,去往川蜀之地。
越深想越觉得伤脑筋,若只是十个八个人提出异议,倒是好打发。
问题是现在那小皇帝似乎对自己也没有之前那般信任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问题像是驿外扑朔而至的大雪,席卷而来,让人应接不暇。
……
“咚咚!”
清脆的叩门声响起在破旧的走廊上,门两侧站着的两个华服侍卫,腰别长刀,满面肃穆,坚毅的脸部轮廓如绷紧的弦,连呼吸都谨慎异常。
门口叩门的黑色锦缎袍子的男人却丝毫不受侍卫的影响,毫无顾忌地有节奏地轻叩那扇朱漆雕花木门。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