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后土庙,那被墨逸碰了一下就收拢的玫瑰花就开了,鲜红的花瓣在秋日的清晨中沾染着薄薄的雾水,我腕间的刺青却开始隐隐作疼,就好像有什么一点点朝骨头里钻。
对于痛意,我已然不在意了,从背包里抽柱清香供在香炉里,转眼看着黑乎乎的正殿,里面一片沉静,可我知道女嫘肯定在里面。
捧着花进去,一跨过门,却见内里光线微暗,但也可以视物,女嫘依旧在揉着泥,只不过那泥的颜色已然很淡了,也不知道她揉了多久,看上去和面团一般,柔和而有弹性,内里并无半分杂质,当真和软泥一样。
“你种了花蛊。”女嫘揉着泥,头也不抬的朝我道:“就先该吃两瓣花,可有助于花蛊生长。”
她话音一落,那盆玫瑰立马落下两片花瓣,看样子这盆花也挺有意思的。
“她也是巫族吗?”我将那块雕着玫瑰的金子拿出来,朝女嫘道:“和你们那蛇纹的差不多呢?”
“巫族不在了。”女嫘终于抬头,眼中并无天真的神色,反倒是带着悲伤:“再也没有巫族了。花放在这里,我看着,你走吧。”
说着她复又低头揉她的泥了,好像对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也不解释那裹脚婆婆的身份。
将两片落下的花瓣放进嘴里,我本以为会苦涩,但入嘴嚼着却有几分甜,好像果子,再细嚼,又好像带着肉的香味,这玫瑰花还真有点意思。
把花盆放在神座下面,我看着花瓣之上淡而细的纹路闪过,想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出了后土庙,天边已然有着淡淡的金光,齐楚站在店门口,正给阿独喂食,见我回来,也没有说话。
我进店将那把不能用的阴阳伞拿出来,正准备上车,却听到身后齐楚沉声道:“不吃早饭吗?我熬了红枣银耳粥,养胃又补血。”
脚下一顿,我用尽了力气才摇头:“不吃了。”
“一夜没睡,又要出去吗?”齐楚的声音轻淡,没有以往欢快,更没有那种痞气,似乎还有着淡淡的颓废。
听着我心里发酸,他这种人向来都是为别人着想,有什么不会表达,总会让人忽略他的真实想法,这就是老好人,万年男二的暖男设定。
但我不敢再这样牵扯下去,我这个人容不得别人对我好,我会愧疚,会一直记得,怕到时还不起。
而且,齐楚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