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身子倒塌,那口大缸也瞬间崩塌化成了齑粉。
缸底并没有洞,也没有其他的入口,只是平整的山石,以及一个人偶,连那些嘶吼的阴魂都不见了踪迹。
墨逸看着平整的地面,眼神闪了闪,似乎叹了口气。
陆思齐将那人偶捡起收好,转身牵过那两个苗巫,朝我道:“要灭掉蛊崖,本当献祭你的身体,可苗巫为了保你,用已身祭蛊,以蛊制偶,用他们的巫族血肉代替了你。我答应过他们,只要帝巫献祭,蛊崖消失,就让你带这两个孩子离开苗寨,从此再无苗巫,让他们当个普通人。”
那两孩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四只眼睛沉沉的看着我。
年少的孩子,就算再沉静,这会痛失亲人,家园不在,双眼也带着水光,以及恨意。
陆思齐依旧斯文,那一脸的“情真意切”,一边墨逸沉沉的看着我,似乎都在为了我好。
那剜心割肉的痛意还没消去,而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我突然感觉好笑,这事我从头到尾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这样帮我决定了一切。
转眼看着墨逸:“府君是要回去复活云娥帝巫了吧?”
怪不得他要等着中元节过后,那样的剜心之痛,他怎么舍得让那个,他柔声唤着“阿娥”的人去承受。
他一直不肯对陆思齐下死手,就是等这会吧。
他知道蛊崖,知道尸门,所有的他都知道。
泰山府君是天帝之孙,代帝巡牧,掌生死轮回,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昨晚的温情,那虚假的醋意,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为的不过就是我安心跟着他们入了这蛊崖。
墨逸并没有应声,只是抬头看了看月色:“你外婆被阿澜送回院子了。”
他声音轻淡平稳,就好像说月亮真圆一般,明明是要挟的话,却半点要挟之意都听不出来。
“我明白的,府君尽可放心。这边事了,我就跟他们一块回去,绝不耽误。”我沉了沉心思,伸手拉住那两个苗巫的手。
外婆啊,是我唯一的牵挂,先是陆思齐,后是墨逸都用这个牵制着我。
转身看着依旧失神的齐楚姚铃,朝陆灵道:“解开蛊术吧,该回去了。”